说去洗澡反而往门外走,臭男人脑子不好。
    胡梨踮脚跟了过去,她倒要看看他在室外敢不敢脱光了洗日光浴。
    她刚走出门,长椅边的花花盆盆甚是好闻,江尧蹲在最下层墙边刨啊刨,正往石墙上种花。
    先是黄粉的松果菊,胖胖的果塔支出花型,原来垒迭起的石墙是错落开的,每层留出好宽的缝,每层填满了深褐厚土,再是淡藕荷色的角堇,他将喜光和耐阴的植物分类分配,花儿这方几株,那方两簇,撞色跳跃色夺目却舒服。
    胡梨捧起椅边两盆,合不拢嘴,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他还有什么不会?
    怀中馥郁引她细嗅,水蓝的五瓣花,胡梨连眨几眼,叫不出它的名字,蓝色张扬飞展,居中蕊心似颗硕大的珍珠,江尧接过这株纤瘦蓝花,一手刨出土坑再慢慢植入,均匀覆土。
    “它叫飞燕草。”
    他回首冲她怀里的另一盆指道:“那盆是鼠尾草。”
    胡梨低头看它,粉紫色的,鼠尾草跟薰衣草是堂姐妹吗,她有些分不清,她更喜欢飞燕草,花如其名,它正像翱翔的蓝燕,要飞往山涧。
    后面的她认识,她认识绣球和白晶菊,但听他一一介绍,原来绣球还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无尽夏。
    无尽夏,无尽的夏天和无尽的花,花无尽,夏无尽,花夏无尽。
    人言聚有时,散有期,它无尽,无散时。
    宁愿相信是此般意思。
    他们植起果汁阳台、鸡冠花、满天星……稍后退几步,石台托住鲜花绿草,花儿美又娇,因为有石灰石给它们撑腰。
    真漂亮啊,花香邀蝴蝶,她看到的不止这些,她听到的也不止这些,她嗅到的更不止这些,这些宛若加了滤镜的样子,画中有闪蝶,它扇动耀目的金属光泽,她嗅到一万多种香气,视网膜分辨出两千种颜色。
    曾经她分辨不到这些,是因为太草率。
    滋滋水瀑冲到花墙上,胡梨这才回神,江尧站在十米开外,喷头开启浇向花瓣,他手持软管水枪,对准墙且双腿分开,竟有股射靶的气势。
    刚植起的花草顷刻被浇散,好家伙,他在耍什么帅,光着个膀子,穿着条迷彩裤子,他是在浇花还是在拉练,胡梨小腰一掐吼他:“差不多行啦!别浇啦!再浇花花都被你给浇死啦!”
    江尧调转枪头朝她小腿袭来,哗地一股水柱将她冲出个趔趄,胡梨掐不住腰暂未栽倒,一手指向江尧瞪眼喊道:“好你个臭男人!老娘把你的狗脸扇歪!”
    水枪往上呲她,半裙湿成白米汤,胡梨表面怒目切齿来追他,暗地里在偷笑,江尧也假意往另一边躲,枪头不停在她裙上扫射。
    “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江尧贱兮兮握紧软管,他身上一滴水都没沾,得意咧嘴笑接:“我就让你呲呲呲!”
    这种要求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胡梨提起裙疯跑,叁步五步嘴瓢威胁道:“老娘一拳踢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狐狸,你好厉害的拳,我看看你的拳怎么踢,哈哈哈哈哈!”
    江尧反而扔下水枪朝她跑来,水花溅起窜抛向高空,胡梨眼疾手快扯住软管,一蹲一起夺过喷头,毫不留情地朝他胸膛开枪。
    水柱扑到皮肉上又折回来,电动剃须刀刮擦心脏的震感,刺激得他又麻又痒。
    他挡开胸前射来的激流,胡梨正在他眼前,她举着水枪即将朝他腰腹进攻,江尧前倾一步捧住湿颊,他很清醒,立刻咬上那两片诱人的丹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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