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面露苦笑,说道:“我本是出来找小宝……”说至此,他侧首瞪了孟极一眼,说道:“你再乱跑,我让师妹把你印封起来。”
    孟极再丢一个白眼。
    上官飞云回头再笑,说道:“不想在来的路上却遇着一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未等上官飞云说完,那男子突然大声吆喝起来,随即跃起而落,站在我身前不远,怒目直面上官飞云。
    上官飞云显得颇为无奈,冲我笑笑,又侧首对那男子说道:“行行行,你不是疯子,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道:“在下林良。”
    上官飞云道:“你是哪里人?”
    男子道:“长安人氏。”
    上官飞云道:“你多大年纪?”
    男子道:“千岁有余。
    上官飞云回过头来,摇头苦笑,说道:“何兄,他不是疯子?”
    我没有说话,因为自那男子说出第一句话后我便惊讶不已。
    林良?疯子?
    眼前这人竟是林良?
    半晌,我径直向林良说道:“林良,你不是长安人,你是崇州三郎镇人。”
    林良闻言而怔,半晌点头道:“嗯,三郎!”
    我继续试探,说道:“双子挟巳,北斗倒置。山崩地裂,尸横遍野?”
    林良突然瞪起双眼将我久久盯视,忽地又围着我转了半圈,哈哈笑道:“原来世上还有明白人。”
    上官飞云张目结舌,迟疑道:“何兄,你们认识?”
    我皱眉道:“不认识……但也可以说是认识……”
    上官飞云打断我道:“不用多说,你肯定认识,肯定认识!我把他交给你一定没错。何兄,后会有期啊。”
    虽然上官飞云有些强辞夺理,但我却觉得这正是一种善良的表现,笑道:“上官兄,你和他并不相识,却如此关心他的安危,真是宅心仁厚啊。”
    上官飞云本已迈出一步,听我话出便驻足而笑,说道:“哪里哪里,我是怕我师妹说我无情无义。”
    我叹道:“想来令师妹一定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当为女中豪杰。”
    上官飞云忽现羞涩,说道:“师妹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我从知道上官飞云是山水荒弟子后立刻起了结交的心思,难得他也如此随性地与我称兄道弟。值此良机,我自然没有心思讨论什么师妹,便说道:“上官兄,既然你我是朋友……那便留个电话吧。”
    上官飞云有些迟疑,说道:“师妹不会用电话,所以我也就没用电话。何兄,我先走一步,改日再见。”
    我愕然。
    这个世界上还有不会用电话的人?或许有,那一定是极幼或极老之人。既然是上官灭情的师妹,便一定是极幼之人!问题是极幼是多幼?但她能说出无情无义之话,那定不会是懵懂小女孩。
    排除极幼极老之人,我最后断定上官飞云的师妹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姑娘;准确地说,是一个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的人。
    就在当功夫,上官飞云似从怀中掏出一物,念着口诀。瞬时,星空中突现一个巨大的彩色光柱,将两兽一人罩住,几息之间便凭空消失。
    我惊得目瞪口呆,虽然这已是我第二次看到如此景象。
    半晌,我回过神来,判定上官飞云在功力明显不如我的情况却能够如神仙般潇洒来去,只能说他们山水荒有甚奇妙难测的功法和宝物。
    这是眼见为实的修真气象和风范啊!
    值此,听林良嘀咕道:“装神弄鬼,还说我是疯子!他才是疯子!”
    我感觉有些头大。
    自己本来是想与上官飞云拉拉交情,不想交情没拉得多少,却落得一个送疯子回家的义务。
    再者,林良本就是疯子,若我再带着他世象穿行一番,只怕会疯得更加无可救药;这么好几公里的路,还得自己走回去。
    烦恼啊。
    我微微皱眉,说道:“林良,你现在先跟我回日隆镇,明天或者后天我再送你回家。”
    林良四下张望,自言自语道:“天地之间都是我的家。
    我微微扬眉,说道:“林良,刚才你说我是明白人,其实我并不明白。你告诉我双子挟巳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又是谁告诉你的?”
    林良瞪着我一言不发,半晌却又大笑,说道:“果然果然,南华子三世方能入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也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我扔掉最后一丝期望林良不是疯子的侥幸,扯扯他的衣角,说道:“跟我走吧,我给你买好吃的去。”
    林良白我一眼,说道:“你以为我是疯子啊,这大晚上的哪有吃的卖。”
    我无奈,说道:“那你想怎么样?不跟我走?”
    林良呆呆说道:“谁说要跟你走?”
    我呆了呆,说道:“我那里有枪,咱们打獐子去。”
    林良再白我一眼,说道:“幼稚。”
    我微微纳闷,心想难道此林良非彼林良?厉欢口中那个林良当初可是为了追獐子而误闯三郎古墓的啊…….
    我盯着林良说道:“我带你去三郎古墓。”
    林良闻言而怔,半晌摇头,说道:“三郎有劫,娘娘罹难,皆怨哥奴。今既有机,吾当往救三郎。”
    我怔住。
    我之前一直没有见过林良,但根据厉欢所说,他本是三郎镇普通居民,起的是偷猎盗墓的心思,甚至为了五百元钱便可以出卖自己的恐惧而去给厉欢他们当向导。
    按常理推断,这样的人必定俗而无知,不太可能冒出这些古意盎然的话来。
    此林良难道真的不是彼林良?
    值此,林良转身说道:“虽人有命,然且而试,亦略请安。”说罢便挥挥手,大步而去。
    我怔怔地看着林良的身影在星光下渐至模糊,最后消失在夜色里,心中隐隐觉得他留给我的竟是一丝无以言状的洒脱。
    这会是疯子?
    我吁气仰头,星空在望。
    从听到兽咆而出日隆镇,再到秦明工地后面的高山遇见孟极,再到上官云飞和那牛头熊身的怪兽出现,最后到林良高雅的疯癫。我觉得先前种种有些似梦,又觉得眼中所见,必然不是所见那么简单。
    此时我知道孟极和那牛头熊身的怪兽都是山水荒豢养的异兽,但仍然想不通孟极为何对我有着莫名的善意和亲热。
    仍然是因为我结有昆仑印的缘故?
    还有,今晚发生的这一幕似乎进一步喻示有事情将要发生,却又是何事?是否和我感觉的那如潮水般无声推进的事情有关?
    秦明工地的异常也与此事有牵连?
    自与方向汇合后,他也略略讲了些关于隧道的情况。目前隧道已贯通,尚未通车;隧道表面尚完好,但有工人偶尔在夜间听得遂道周围有异响发出。方向闻言曾在夜里探过究竟,并证实那是一种不知名的声音。
    难道,真是六宗联盟在地下修复七星国祚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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