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
    转过一道四米多高的石柱,我先前看见的一星亮点便数倍放大,分明是一个洞口;洞口右侧上方还挂着大半个玉盘,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冰清玉洁、亲切可人……
    额滴个月亮啊!
    我心中狂喜,更是突然明白为什么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因为它代表我能逃出生天!
    此时,不用打开手机我也能看清路面,便加快脚步向洞口奔去。
    洞口并不宽大,仅容一人侧身穿过。
    但是,足矣。
    更让我欣喜的是,我过洞时自然不能挥舞鱼竿,而身后那群怪物却并未欺身撕咬,而是在距离洞口数米处徘徊,发出吱吱呀呀一阵怪叫。
    我觉得寒风拂面,精神不由得一振。但当下仍不敢大意,我退至洞外数米,手持鱼竿遥指洞口,只等那怪物冒出头来就狠狠地将其抽回去。
    十余分钟后,洞内那些绿油油的眼睛仍然未前行,甚至看不出有前行的可能。我微微放松,席地而坐。
    值此,我方惊讶地发现周围竟是厚厚的雪地!
    我瞪大眼睛迅速打量一番,愕然发现自己身处雪山之顶。再细思一番,我明白自己多半贯穿整个山洞,已跑到距离古墓最近的大姑娘山顶。
    想到古墓,我陡然想起任建还在洞中,不由得心中大急。我一手持鱼竿,一手匆匆拔通电话。
    任建的声音充满惊喜,说道:“案子,你还活着啊?”
    我没好气道:“我还没写遗书呢,你就那么盼着我死?你在哪呢?情况怎么样?”
    任建似乎长舒口气,笑道:“我很好啊,我从古墓出来了,已把洞口给收拾好。我给你说,那石像机关真是玄妙,反着转就可以……”
    我再度愕然,打断说道:“等等!先前没有怪物追你?”
    任建顿了一下,说道:“没注意啊,我跑得飞快,就顺着来时的路上来了。我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我愣了半晌,然后连着吼出五个滚,再愤愤然挂掉电话。
    我狠狠盯着洞内那片绿色,突然猛地挥舞鱼竿;那一片绿色一暗,然后远远退去。
    我喘着粗气,恨恨地盯着洞口,吼道:“你奶奶的!就算小爷比那贱人长得英俊,也用不着你们这些怪物喜欢啊!”
    半晌,我笑着安慰自己道:“算了,这贱人天下之至贱,贱到怪物都不屑追他。不与他一般见识……”
    如此一番,我渐觉心下平衡,便盘腿而坐,慢慢调息蓄气。
    …………
    时间在人怪僵持中渐逝。不知不觉,天露鱼白。
    我长吁一口气,腾身而起;感觉体内道气充沛,心下大慰。
    洞内黑如墨,不见绿光。我暗忖定是怪物怕光而已然退去,便完全安下心来。而我安下心来的第一个感觉却是有些冷,不禁有些微微奇怪。
    我已很久没有感觉到天气的寒冷,但此时却真切地感受到有些冷,而且这种冷很有些异样。
    这是一种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冷,更让我有些心悸。我像是赤足行走在深渊的边沿,更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尖刀对准背心。
    这不是冷!这是杀气!
    我猛地回头,惊而脱口道:“黎世德!”
    雪地里站着一人,负手而立,神色漠然,正是在苏小月酒窖将我带进世象威胁我不要打青石板主意的寸发中年人。
    那人眉头微扬,说道:“你竟然识得我?如此也好。”
    我慢慢转过身来,心下无比警惕。
    因为,这人已经自认他便是黎世德,便是比无耻的黎世功多出一份凶悍的黎世德,便是老神棍让我避而远之的黎世德,甚至是亲大哥拿他没有办法的黎世德!
    我将鱼竿收缩插回,暗自运行道气。
    黎世德忽然说道:“素灵节?你和上古天真也有交道?”
    我微愣,复猜素灵节便是鱼竿的名字,口中说道:“不仅仅是交道这么简单,上古天真的燕灵兰便是我姐姐。”
    这句话说出,我立刻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当然,我并不是因为与燕灵兰乱攀交情而害羞,而是在故意抛出这句话后等待黎世德的反应而产生的紧张。
    但黎世德的反应让我有些失望,他嗤笑一声,说道:“那老道姑会是你姐姐?你是无知还是无耻?”
    我愤愤然,因为被一个无耻的人嗤笑无耻。
    黎世德声音突然变冷,说道:“年轻人,我给你打过招呼,既然你不听招呼而一意孤行,我少不得要教教你做人做事的道理。”
    我皱眉道:“这次我真不是为了青石板而来……”
    黎世德打断我道:“我大哥给你说过,让你这几年好好修行即可,可你却偏偏喜欢四下折腾。就算是折腾,如果不影响别人倒也罢,但你现在已经影响到我……”
    我有些无语,却心生侥幸,说道:“既然你是归命门弟子,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善人之后,当年商洛水前辈……”
    黎世德再度打断我道:“当年之事关我什么事?”
    我直接无语,只觉得老神棍那句“小的不如老的”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如此一想便觉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来。忽又想到早先被一群物怪追得像兔子一样逃窜,更觉胸中憋胀难忍!
    不就是打架么!小爷现在可是人阶!小爷才把山水荒那牛头熊身的怪兽打得满地找牙!
    我道气狂运,手指如飞,先后打出离象指和巽象指。
    两团拳头大小的黑红火团从我指尖疾射而出,随后的巽象指弹出一声风唳,划出一道水痕般的气流追上火团。
    风火相交,黑红火团像似突遇燃油一般,猛然增大数倍,呼啦啦响着向黎世德射去。
    既然要打架,那肯定要先发制人!
    见两团火焰将至黎世德身前,我心中微微有些解气,只等着看黎世德如何狼狈招架。
    值此,忽见黎世德头顶上方空气激荡,卷动地上积雪漫天;两团火焰突然定在半空,似乎遇见不可突破的阻隔。
    我心中微凛,定睛看去,却是黎世德面前不知何时立起一道透明的冰墙。冰火相遇,噼啪声响之不绝;稍倾,黎世德双手轻推,那面冰墙竟徐徐向我倒来。
    我道气陡起,捏出艮象指弹出。
    除今日之离象指外,我仅成功打出过乾象指。但此时情势紧急,我干脆抛开顾虑、放手一搏,欲以石破冰!
    艮为山,为石。
    指伸石至,但冰墙仅仅是略略一滞,复向我加速倒来;同时,两团火焰微弱终熄。
    瞬间,我周遭空气突然寒如古冰,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挤压感逼迫而来。
    我心念起,闪身黎世德左侧,再打出离象指。
    黎世德左手托住右肘,右手捏个指诀;与此同时,那冰墙便如竹席一般向我卷来,火团即灭。
    无数雪花从地上飞舞而起,仿佛被天空巨大的龙卷风席卷。一时间,我眼前一片白茫,不明西东。更有无数细小的冰碴射向我面颊、眼睛,似针尖般扎下。
    我双眼迷离,看不清情势,便赶紧起念再行。
    猛地睁开眼,我陡然发现自己竟站在黎世德面前不足三尺之处。仅是瞬间,我惊而复喜,毫不犹豫冲拳而击。
    先前数息之间,我知道指象功夫还是不敌黎世德;但贴身肉搏却就胜负难料,毕竟他至少比我年长二、三十岁啊。
    拳风卷雪。
    眼见拳头就要落在黎世德胸前膻中穴,他的身体却突然雾化一般,似实实虚,让我拳头落了空。
    我猝不及防,难以收势,脚下便是一个咧跄。
    值此,我突感觉背心一实,仿佛被一根从天际射来的巨石撞中,整个人飞出数米之远,重重摔在雪地里。
    我顿觉胸口如压重石,又如翻江倒海;喉舌间一腥,口中喷射出一腔热血,在雪地滋作寂然,赫然如一枝让人心悸的冰雪红梅。
    四周突然寂静无声,唯卷起的无数雪花又漫漫扬扬落下,像悼奠一般层层铺叠在我脸上、手上。
    我感觉不到痛痛,却感觉渐渐恍惚、宁静、寒冷。
    我似乎又飞了起来,一道模糊的身影距我越来越远;似乎从我的方位再次飘现出一带血红,将那道身影覆盖。
    我再次重重地跌落在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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