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暂时不会用,方衡只能先把它们供奉到佛像前,然后开始闷头去看和铃与文茵抄给他的法咒和结印。文茵也没有藏私,把她所知道的从低阶到高阶一个不剩地全都写下。反正这密密麻麻几张纸的法咒结印,学是容易学,但用是没法用。每一种法咒都需要足够的念力来支撑,而念力又需要功德来支撑,功德不够,学得再精也还是使不出来
    而“功德”,除了平时多做做好人,多替菩萨跑跑腿办事,多宣扬佛法之外,就得看你各人的悟性高低了。
    万幸万幸,作为中文系毕业生,别的不行,阅读量绝对是有保证的,足够的阅读量使得方衡在“文”之一道上悟性不低。至少很多国学底子浅的人,读经的时候要么追随注解,要么一知半解,甚至连字音都不准,但到了方衡这里就全不是问题。
    脱离注解自己领悟佛经中的佛法,就是脱离前人的桎梏,产生新思想新认识的过程。方衡的背诵速度很快,这是文科生的基本素养。不一会儿时辰就到了,白灵雨和朱丹焱把勾来的魂魄都放出,然后按部就班地先开判用印,然后核对、勾决文茵送过来的第二天的死亡名单。
    忙活妥当之后方衡先把买来的烧鸡供上,这是给四个鬼使的;自己因为要交接班,所以匆匆喝了前一天剩下的一些粥就去了值班室。下午在岗的是老徐和鬼子,这个小区的保安设的是五个人,本来人手挺紧,可是里面住着三位牛逼人物,使得小区周围白天晚上都有人帮着巡逻,保安每天的工作反而轻松多了。基本就是分成三班,平均每班八个小时,因为方衡的夜班主要职责就是睡觉,所以时间比较长,另外两班的时间则比较短。各自几乎都是上半天休半天。这些保安都属于“临时工”性质,有人住在郊区,家里还有农活儿;也有人还有另一份工作,不一而足。
    老徐看到方衡过来的时候,表情有些点神秘。一把拉住方衡,拖进值班室低声问道:“胖子,昨天晚上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没呀!挺好的!”方衡指了指自己道,“我睡觉打呼噜被人嫌了四年,昨天夜里终于没人抗议了,睡得真舒服!”
    “不是不是!”老徐一本正经道,“我是说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你明白的!”说罢,手在领口上抠了抠,拖出一根红绳子,上头挂着一尊观音像,尽管方衡对古玩行业一窍不通,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属于玻璃制品。当然,他也明白了老徐口中“不该看到的东西”指的是什么。于是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没有!这一夜我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有那些东西呢!”
    “真的?”
    “真的!”方衡认真点头,随后又狐疑道,“到底出什么状况了?”
    老徐神叨叨地拉过方衡,往监视器一指:“你自己看昨天的监控。早上老李看的时候吓坏了!”
    方衡迟疑了一下坐到监视器前,问道:“怎么看?”
    老徐在触摸屏上操作了几下,调出文件然后道:“你自己看吧,我也吓一跳的!”
    方衡将信将疑地打开了视频文件。视频播放的内容就是这个小区值班室头顶上正对大门口的摄像头的拍摄资料。一开始什么动静都没有,接着来了一辆面包车缓缓地从小区门口经过,过了一会儿这辆面包车似乎是兜了一圈又回来了,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朝值班室看了看,发现没人,然后其中一个就拿出一根铁尺模样的东西去撬停在门外路边停车位上的轿车车窗,另外两个则在轿车附近晃荡,好像是在打掩护。
    没想到的是,这边还没得手,就从画面的一角冲出一波混混模样的人,人人手里挥舞着钢管。这三个人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跑上了面包车,结果没等面包车起步,就被一个小混混用路边的电动车往前面车轮下一卡,熄火了。然后小混混们一拥而上,围着面包车,也不打砸抢,只是不停地用手拍车玻璃。
    到目前为止,也就是三个偷车贼偷车的时候被一群混混发现,然后被堵在车上悲剧了。但下一刻的问题就严重了。画面上突然间凭空出现了几十个影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笔直地站着,面朝面包车,影子比较模糊,但很清楚这些都是出现了的。
    小混混们似乎没有发现这些影子的存在,折腾这些人折腾了半个小时,直到车上的人主动下车被“批评教育”了一阵之后双方才离开现场。这个时候,画面上的影子才渐渐淡去。
    “怎么样?”老徐战战兢兢地问道。
    方衡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为了安抚老徐,嘴里却不以为然道:“哦,这个呀,没事的!”
    “都这么大动静了你还说没事?”老徐明显激动了。
    “当然没事啊!我个值夜班的都不怕,你们值白天班的还怕什么?”方衡道,“你没看出来它们昨天夜里只不过是瞧热闹的?这说明人家又不是来搞事的,你怕什么?你实在担心的话,我请个佛像放这里来,行不行?”
    “哟呵……”老徐的显得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个大学生,肯定会笑话我们封建迷信呢!没想到你比我们还信这个!”
    方衡淡然笑道:“怎么?刚刚你不会是诈唬我的吧?”
    老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那么点儿意思!咱们当保安的,经常碰上点儿邪门儿的儿,见怪不怪了。我谈了个对象打算过两年结婚,这不缺钱买房子什么的么?老李给我介绍个医院当护工的活儿,钻们伺候病人吃喝拉撒,虽然‘拉’和‘撒’之后也要我们去清理,不过都是按小时计费,一天好几百呢!就这活儿,在医院大白天的碰上稀奇古怪的事儿多了去了!想不想听?”
    方衡笑了笑,点点头。
    老徐得意起来,侃侃而谈道:“有一回,我推一个病人去检查,等电梯到了,一开门的时候,病人突然就跟我说,你小心点儿,别撞着人家姑娘。我这就纳闷儿啊,问他,这电梯里头没人啊,哪来的姑娘?谁知道病人手还一指,说,一个站这儿,一个站那儿,俩漂亮姑娘,一个穿黑的,一个穿白的,说是夜里接他出院的……我的妈呀,那家伙,真的半夜就断了气!现在想起来,我背后还凉飕飕的……”
    方衡听了之后呵呵地笑了,因为他看到朱丹焱和白灵雨正站在老徐的背后,一脸调侃地朝老徐的后脑勺吹气。
    “不说了,不说了!越说心里越怕!”老徐哆嗦了两下,缩了缩脑袋,摇头道,“戴个菩萨,保佑保佑吧!”
    方衡忍不住道:“老徐,你这个不管用的!”
    “就是,我都跟他说了好多次了,他就是不听,”鬼子已经收拾好东西走过来了,“看我这个,去年特地从福成庵请回来的珠子……”说罢直接捋起了袖子。
    方衡摇了摇头:“你这个也不顶用……”
    “那你说什么有用?”老徐急了,“那些贵的我也买不起啊!”
    方衡笑了笑道:“不用贵的!如果你们为辟邪,用黑曜石的就行。黑曜石是火山喷发的时候形成,说白了等于就是天然形成的黑玻璃。因为产量很高,所以基本不值钱,假货也有,不过利润空间不大,所以造假的人不多。因为它是火山喷发形成的,所以佛家认为它至刚至阳,是天底下第一等辟邪的宝石。几十块钱就能买到了。”
    “真的?”
    “真的!”方衡说得很笃定,因为这些内容早就经由几个鬼使不断在耳边絮叨,被方衡记下了。
    “那我回去也弄去!”老徐连忙道。
    “最好双份!”方衡伸出两根手指,“平时戴一个,另一个放在家家里供在菩萨面前,请菩萨分一点念力加持,过一段时间就轮换一下。”
    “有道理!”鬼子立刻点头道,“这好比充电、加油的,对吧?我觉得就有道理!哪里有一串珠子管用一辈子的道理?”
    方衡没有再去解释,因为他知道,那些孤魂之所以会出现在摄像头里头,还都是自己招来的。
    “胖子!看情况你好像懂得不少……”鬼子试探地问道,“家里传的?”
    “啊……大学的时候拜了个师傅,跟着师傅学的。”方衡现编了一句瞎话。
    “帮人‘看过事儿’没有?”鬼子又问。(“看事”就是指帮人料理鬼神事)
    “没哪!我这刚毕业,还没稳定下来呢!”
    “以后有‘事儿’,叫哥们儿一声,让咱们开开眼行不行?”鬼子立刻赔笑道,“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高人’,以后这工作不用提心吊胆了……”
    方衡道:“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你们不要嫌我把值班室弄得乌烟瘴气……”
    “不能不能!”老徐立刻摇头道,“你烧香点纸,我们也跟着受益,值班室不闹鬼那才是最好!”
    你们俩身边现在就站着一圈儿呢……
    方衡看了看周围的孤魂,心里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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