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猝不及防的染黑了天空,夜幕拉了下来。雪泛着银色的光芒。天与地连在了一起,勾勒出一幅美丽的油画,我们是画中人,手牵着时间在透明的冰面上滑行,却忘记了,水下沉睡的鱼儿。回忆穿着冰鞋,在薄冰上滑来滑去,一不小心划破了冰面,漏出一片空洞,我们牵着时间,掉进了沉睡的湖底。困住了自己,唤醒了尘封已久的回忆。
    三楼的尽头,有一扇玻璃窗户,长年开着,每次我们晚上体能训练结束,往外冲,就被迎头而来的寒风,吹的浑身哆嗦。新训大楼一共分四个楼层,每个楼层有六个班,分住在二楼到四楼,一楼住着炊事班。跟左右两个食堂。左边的是三分队跟四分队的食堂,右面是我们一分队跟二分队的食堂。我们五班与七班同住三楼,位于三楼的右侧楼梯口,隔着一道墙的距离。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也没正眼瞧过谁一眼,也因为我们班长跟十三班长是姘头,冷落了七班长,所以并不太来往。
    七班长被派出部队的第二个晚上。我们刚洗漱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卫生。我前脚刚脱下,满是汗臭的大头皮鞋,后脚就听到走廊里,一阵响动天地的哀嚎,闻声我们穿着拖鞋,光着脚就往外冲。
    “咋滴啦。咋滴啦。”小白脸往人堆里面挤,周飞长得高,翘着脚往里瞅,我拉着刘耿,从墙边蹭着墙皮,往里面磨。脚后掉了一地墙皮,哇白一片。
    “这是闹啥子嘞。”肖强瘦弱矮小,与罗文龙站在圈外干着急。
    “这可怎么办,”七班的战士围成了一团。一名新兵躺在了地上,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中国人就是爱看热闹。
    七班长不在,自然就没有了主心骨,而我们班离七班是最近的。可惜,我们张伪军班长,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会姘头,不在班级里。还是六班长闻声从楼上跑下来,大家自觉的,往两边站开,给六班长让出一个人的位置,他走了进去,蹲在了新兵的面前,用手左摸摸,右摸摸。摸的地下躺着的新兵连声,“嗯嗯啊啊。”,声音简直不绝于耳,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能起来吗?”六班长对着地下躺着的新兵问道。
    “疼,疼。”新兵,连说带比划的,指着他腰部的位置。
    “怎么搞的?”六班长抬头问道。
    “报告班长,刚刚他还好好的,去洗漱往回走的路上,就摔那了。”另一位七班的战士,指着摔倒的那位躺着的地方。
    六班长伸出右手,在新兵的腰上,轻轻的按了一下,新兵浑身哆嗦,缩成了一团,嘴里连声喊疼。不断的抽泣,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抬走吧,班长。我刚刚去医务室,看医务室的班长还在。”六班的一个新兵挤进了人群。从楼下跑了回来,呼哧带喘的说。
    “你俩过来,一人扶着一只胳膊,你俩过来,分别抬着他的两条腿,内两个也过来,一人一面拖着他的腰。”六班长对我们进行了分配,我被分配到了中间,老子给他扶着腰,果然,靠的太近不是好事。
    新兵被抬到了一楼,放在了床上。他嘴里不住的喊疼。医务兵看着不住的摇头,边摇头,嘴里边念叨着,“这也不行呀,我可看不了,我说,这得送医院去。六班长,你还是找队长要辆车,赶紧往军区医院那送。我可摆弄不了这个。”说话的是位年轻的士官,脸比小白脸还白,长得比肖强还清秀。后来,我们成为了熟人,人送外号(送)宋三针,因为,给你打点滴的时候,一针从来也扎不上血管,总是要第三针,才能扎准。
    折腾到了十点半,才把这个新兵抬上车,旁边的新兵念念有词的说:“估计,这下废了,连生孩子都费劲了,断送了以后的性福生活,就是为了逃避训练,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
    之后,我们回去过案犯现场,事实证明,地上确实是有水,而且,被寒风吹过后,地上结成了薄薄的冰面,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好好的,走回了班级,只有他摔在了那里。此事,现在想想依旧耐人寻味。
    五日后,新兵被送了回来,七班长也回来了,连队里面的处罚命令也下来了,由于七班长打新兵,情节严重,被警告处分,没过几天,七班长就被换掉了,换成了另外一位上等兵。
    而吴宇在逃离部队的第四天,在sd的一家旅店被抓到,而后,遣送回了地方武装部,吊销了户口,成为了实实在在的黑户,从此,他恢复了自由,自由到连这个国家都舍弃了他。
    摔坏了腰的新兵,如愿以偿的不用参加训练,从此,他的腰,再也没直起来过,他的腿在也没有迈出新训大楼,直到新兵连结束,他都在为班级所有人刷盘子。擦地,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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