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的话,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俞菲冷透的心,渐渐地有了暖意,她空出一只的,抓住卓然的手,“谢谢你。”
    “我是你丈夫,何需说谢字。这里有点呛,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好。”俞菲的心更暖了,起身,“爸,我出去走走。”
    “去吧。”俞建民点了下头。
    俞菲看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样子,又不忍心离开。
    谢宝铃轻轻推推她,“去吧,你爸不是有我陪着呢。”
    “那我们走了。”
    卓然牵着俞菲的手,走出灵堂。
    清凉的风吹过,俞菲整个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卓然,我不想举办婚礼了。”
    “婚礼还是要办,不过可以推后。反正你爱美,等生完孩子,再办。你觉得呢?”
    岁月是刀,等孩子出生,整天围着孩子转,随着时间流逝,所有的悲伤都会淡去。
    “好。”
    卓然不再说话,握着俞菲的手,陪着她遥望远处斑斓的灯火。
    ****
    顾天磊和顾小冉跪在灵堂前。
    他们的表情都很平静,但眼底却是深深的痛。
    顾小冉有身孕,不能久跪,林双双替下顾小冉的位置,跪在顾天磊身边,静静地陪着顾天磊。
    顾天磊是俞芳养大的,俞芳去世,最难受的除了俞老和俞芳,就是顾天磊了。
    顾天磊看着身边一言不发,默默陪伴着他的女人,心里轻道:“妈,我后半辈子有这个女人照看,您放心去吧。”
    ****
    顾擎初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进灵堂,在俞芳的遗像前停下。
    把手里的白菊放在遗像前,接过顾天磊递上来的香。
    父子四目相交,已经无需更多的语言。
    顾擎初上了香,正要走开。
    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的苗君兰走来,清瘦,却极端庄。
    顾天磊看着苗君兰,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但最终默默地递了三香香。
    苗君兰接过,一丝不苟地上了香,走到遗像前,轻道:“俞芳,我会遵照你的遗愿,不让他孤苦一生。”
    俞芳临死前,强迫她读取她的记忆,是希望她原谅顾擎初。
    俞芳在感情上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却在临死前,把他交给了她。
    俞芳对顾擎初到底有多有,恐怕连俞芳自己都不知道。
    她恨了俞芳一辈子,但这一瞬,对俞芳却只有感激。
    走完,走到顾擎初面前,仰起头看他,“你说的对,我们的过去不值得回去,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顾擎初看着苗君兰,眸子黯了下去,没有说一句话,却垂手拉住苗君兰的手,不再放开。
    顾天磊看着顾擎初和苗君兰握在一起的手,心里越加的乱。
    蓦地一只小手伸来,拉住他的手。
    她的手很小,却很暖和。
    顾天磊转头,林双双看着他微微一笑。
    这一瞬间,顾天磊释然了。
    白梅走进灵堂,身后跟着两个便衣的刑警。
    白梅上过香,走向顾天磊,看着顾天磊微微一笑。
    顾天磊看着白梅手上的手铐,心口一堵,“会怎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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