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说,曲娘子脸上的神色才放松了一些:“我还以为女郎在韩家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就把家仇给忘了。”
    “忘不了的,你放心....”
    曲娘子点了点头,问起她兄嫂的事情:“上回女郎说要帮我问的那事情,如今可有消息了?”
    她自己都拿不准沈世谦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只能先稳住曲娘子:“边境离京城这般远,来回都不知要多久,你着什么急?”
    “我这不是怕兄嫂挨不住,有个什么万一。”
    “不会有万一,你且回去等着消息便是。”
    听了她的话,曲娘子看样子安心了不少,乖乖的回去了。
    王弗苓心里其实也拿不准,想去问问沈世谦,可有有些抵触。
    昨日玄業过来之后,她有些摇摆,若是见了沈世谦定然要问起那间事情,到时候她要怎么跟沈世谦解释?
    可是她不去又不行,曲娘子兄嫂的事情,她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去做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让阿欢去带个信儿,若是沈世谦直接说了让阿欢回来传话是最好的,若是他要见她,那她就去见他。
    阿欢还在榻上躺着,这会儿已经快午时了,王弗苓进了她的屋子去喊她:“阿欢,阿欢?”
    喊了两声没应,王弗苓连忙去摸了摸阿欢的鼻息,好在她并没有断气。王弗苓还真怕青岩每个轻重,把阿欢给弄死了。
    王弗苓又唤了两声,摇了阿欢两下。
    这次阿欢醒来了,可能是因为被敲打了后脑勺,所以她醒来觉得后脑勺疼,用手揉了揉。
    待她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她似乎是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连忙坐起身问王弗苓:“女郎,昨夜您可见到什么人?”
    王弗苓不瞒着她:“见到了,不过你安心,那不是什么坏人。”
    “可...”阿欢总觉得来者不善,那人若是没抱着坏心,又可比把她给打晕?
    不过看到王弗苓现在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她心中的疑虑还是消减了些许:“您没事就好,昨夜奴从您的房里出来,刚回头就瞧见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打晕了。”
    王弗苓冲她笑了笑:“难为你了,不过这件事情咱们最好当做没发生。”
    阿欢连连点头,想着既然王弗苓开口,那必定是认识的人。
    王弗苓瞧着她也没什么异样,便问她:“你身子感觉如何?可还能出门?”
    若是阿欢不行的话,就只能让吉春去做。
    可阿欢却连连点头:“我身子没问题,您说去哪里,奴这就过去。”
    王弗苓跟她说了自己要跟沈世谦说的话,让阿欢带话过去。
    阿欢记清楚了之后,起身换上衣服出门,王弗苓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等消息。
    可是消息没等到,却等来了召见的圣旨。
    庆元帝跟前的内监前来传旨,说要王弗苓一人入宫觐见。
    韩家的长辈们事先都不清楚,韩大母更是觉得稀奇,这庆元帝从前与韩骊君又没有什么交集,突然召见她做什么?
    李氏在屋里歇息还不知道,不过二房的孙氏却到了。
    这孙氏自来都是话多,待王弗苓听了旨之后,她便忍不住跟韩大母耳语了两句:“君上这是闹得哪一出?该不会是......”
    声音虽然小,王弗苓却听见了。
    大母听罢之后瞪了她一眼,悄声训斥:“闭嘴!”
    孙氏不说话了,但韩大母却把孙氏方才说的那句给放到了心里。
    韩家在宫中已经有了一位韩贵妃,庆元帝突然召王弗苓入宫,难免不会让人联想到哪方面,所以大母也有些焦急。
    她将那传旨的内监拉到一旁,轻声询问:“君上突然召我家阿君觐见,可是有什么大事?”
    内监自是不清楚:“君上的心思我等不敢妄加揣测,不过小的来之前玄業大师在君上的宫中,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听闻此言,韩大母心里总算是宽松了些:“如此甚好......”
    大母心中的石头放下之后,便任由王弗苓被那内监带着离开了韩府。
    王弗苓亦不知庆元帝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在轿撵里想了无数种应对的法子。
    到了宫门前,内监带着她去了庆元帝休息的殿中,先是敲了敲门:“回禀君上,韩家的女郎已经带过来了。”
    “带进来!”庆元帝在里头发了话,内监连忙开了殿门让王弗苓进去。
    王弗苓进去之后才发现玄業也在这殿中,与庆元帝对坐在卧榻之上畅谈。
    见她来了,庆元帝与玄業都侧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玄業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去。
    庆元帝从卧榻上起来,朝着王弗苓走来。
    王弗苓有一时失神,仿佛回到了她与庆元帝还是夫妻之时,他也会带着这样的微笑朝她走来。
    失神也只是一瞬,王弗苓连忙跪下行礼:“君上...”
    庆元帝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待她极为客气,伸手将她扶起:“快快起身。”
    王弗苓顺势起来,见庆元帝依旧面带微笑。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前些日子宫中不是传言庆元帝卧病不起,如今看他这气色却怎么都不想是个病患。
    庆元帝将她带至玄業跟前,笑着道:“你不说,孤还未曾注意,这韩家的长女的确是生了一副善像,到底是有佛缘之人。”
    王弗苓愣了愣,佛缘?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玄業,庆元帝口中的佛缘究竟是何意思?
    奈何玄業不看她,却与庆元帝道:“只可惜生了个女儿生,若是个男儿,贫僧便可收她为徒,想来往后也能有所造化。”
    “这有何难?佛祖普度众生也不分男女,佛祖的信徒也不分那女。既然她有佛缘,就该修佛,孤允你收她为徒!”
    王弗苓心中大惊,面上却不表露。
    她不知道玄業又是闹的哪一出,收她为徒又想要做什么?
    玄業一脸为难:“可是这韩家的长女已经许了沈将军为妻,我佛门信徒怎可婚配?再者,贫僧贸然从沈将军那里带走了他的未婚妻子,到时候他该恨贫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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