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修随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看了地上昏迷的狙击手一眼,说道:“把他放了吧!抓着他没用!”
    这个狙击手绝对不可能给米国人任何的压力,他们真要做点什么的话,不可能会在乎这个人的死活。
    胡铁对于张谦修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异议,立刻说道:“好的!”
    就在胡铁要把那人塞回箱子的时候,张谦修忽然问道:“培养一个狙击手大概要多少钱?”
    胡铁想了一下,说道:“要分情况,高精度的狙击枪,一颗子弹就要几十米元,狙击手一年的训练子弹两三万颗子弹是需要的,一年的消耗大概要一百万米元左右。”
    “看这个狙击手的年纪,应该是二十六岁左右,就算他只当了五年的狙击手,米国在他身上花费的成本,最少也要五百万米元。”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还挺值钱,绑着,别让他跑了,明天我去跟那些米国人要个一千万米元应该不算多。”
    这个狙击手要是死了,米国肯定要给他家人抚恤金,要给多少张谦修不知道,但这样的狙击手,对于米国来说,肯定是比较值钱的,一千万对米国来说很划算。
    胡铁没有二话:“好的!那我先把他给捆住。”
    张谦修点头:“行,你去办吧!”
    胡铁把那狙击手塞进箱子后又拖走了,张谦修坐在房间,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书,心里就在琢磨米国那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米国的反应来看,一开始是想要弄死自己的。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如果动了杀心,就不可能这么快改变决定,你都要杀对方了,还能有缓转的余地吗?基本没了!那米国那边肯定是要一直杠到底的。
    难道米国那边是故意这样说,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再对自己下杀手?
    按理来说也不至于,一个国家能调动的力量,普通人是撑不住的。
    而且,米国既然敢动自己了,那就说明他们有办法解决那一千万吨粮食的问题。
    张谦修早就跟怀特、沃克说过,只要自己出了事,那一千万吨粮食肯定会出现在苏国粮食市场的,这一点他们没有办法改变,张谦修把这个事交给了胡铁,胡铁不可能有问题,所以米国能拦截这一批粮食的地方只有在市场上。
    既然米国有这个把握拦截这一批粮食,自己对他们基本就没有威胁了。
    张谦修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怕米国人还会再次动手,张谦修都不敢去窗户边上,所有的窗帘也都拉地严严实实,从外面绝对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位置。
    虽然这些手段未必有效,至少心里没有那么紧张。
    晚上睡觉是睡不成了,张谦修一直在琢磨这个事。
    凌晨一点,张谦修接到了瓦列里的电弧。
    瓦列里第一句话就说道:“张先生,米国人应该知道我们这一批粮食的来路了,我接到了上面的电话,他们问我粮食是不是还在苏国境内。”
    这些粮食对于瓦列里上面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万一要是抖出来,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张谦修倒是很淡然:“你上面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瓦列里说道:“他们只是要求我尽快处理好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米国的人已经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把这个问题捅出去的意思。”
    站在国家的角度上来说,只要米国将这些问题捅出去,对于原本风评就已经不好的苏国官方来说,又是一次沉重地打击。
    如今普通人都没有饭吃了,苏国军方的某些人为了中饱私囊,以极低地价格卖了一千万吨军备用粮,苏国普通人知道后,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要是有人煽风点火一下,很有可能就会出现在集体游行抗议等活动。
    听到瓦列里这话,张谦修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东西,米国人知道这些粮食的来源,那应该跟好处理,只要和苏国官方通气,苏国就没有自己立足之处,这些粮食肯定会回到苏国人的手里。
    苏国官方到时候肯定会彻查这个事情,彻查是有好处的会让苏国内部的斗争更加激烈;但这也会让苏国把一部分蛀虫从体制内给挑出去,少了这些蛀虫和对西方倾向者,苏国解体的概率就有可能进一步减少。
    整体而言,把这个事情捅出去,苏国内部会更乱,在混乱中更容易出问题,但只要挺过来,就有可能撑得更久一些。
    这对米国来说,是好是坏很难断定。
    但只要把这个问题捅到苏国管理层,张谦修就没有可能再要挟米国。
    米国为什么不这样做?
    瓦列里见张谦修没有吭声,又说道:“张先生,要不那些粮食便宜一点卖给米国人得了,米国人不会让这些粮食出现在市面上的。”
    张谦修听到瓦列里的声音,说道:“这个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明天给你答复。”
    瓦列里以前看张谦修有些不顺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张谦修已经没有偶那么大的意见吗,言语也缓和了许多。
    听到张点修说明天给自己的答复,瓦列里倒是很信任张谦修,没有再多说这个事:“行,那我明天等张先生的消息。”
    “嗯,那就这样,时间不早了。”张谦修和瓦列里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张谦修的心里有一种想法,那是对米国人的猜测。
    张谦修觉得,米国人在这中间肯定产生了什么误会,那个狙击手很有可能只是试探。
    狙击手被胡铁给逮住后,米国人认为自己不是普通的商人,所以对自己的态度就转变了。
    狙击手一般都是经过特训的,培养一个狙击手的成本一点也不低。
    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米国人是怎么样猜测自己身份的。
    张谦修正在纠结这个事地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这次是葛青山打来的。
    “师傅,您老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张谦修笑着问道,然后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国内这个时候应该是晚上九点半左右。
    葛青山严肃的问道:“谦修,你是不是在苏国和米国人发生什么冲突了?”
    张谦修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在琢磨师傅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的,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卧底,还是在其他方面有消息,一时之间也得不到答案,只能笑着说道:“师傅,我就跟他们做点交易,也没有什么冲突。”
    葛青山说道:“谦修,你是一个很有见地,也很有能力的人,但你要知道,利用国家名义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还要跟我说,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出严重的外交事事件。”
    葛青山虽然没有明说,但张谦修明白这意思,如果自己只是单纯的商人也就算了,问题自己确实是在给国家做事,做得虽然不算多,但也都是见不得光的。
    张谦修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师傅,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你到底是听到了一些什么?”
    “我跟米国人是有一些生意,但只是开始,冲突也有,但都是今天的事情。”
    葛青山沉吟了一会,说道:“谦修,我们接到米国方面的电话,他们直接问我们是不是插手了苏国的问题。”
    “我们在苏国的问题上,确实是有一些动作,但都是不公开的,我们一开始还以为米国那边知道了什么。”
    “经过了解后,我们才知道,是你和米国人接触上了。”
    张谦修从来没有想过要牵扯到国内,这个事情要是往小里说,那只是他个人行为,要是因为他这个人行为,导致国家某些不为人知的行动失败了,确实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歉意:“师傅,我以后尽量小心一些,有什么问题,尽量提前跟你打招呼。”
    张谦修和国家层面也没有联系,他能找到的人也只有葛青山。
    以前张谦修对此还不满意,国家明明想要用他还不给他一点特权或者一个联系方式,很早之前和瓦列里刚合作的时候,倒是有一个电话号码,那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就说过,可以给他解决一些问题,但不会解决私人问题,但张谦修从来没有打过。
    总而言之,张谦修感觉自己就是国家的提线木偶,只有国家找自己的份,自己想要个人上报情况都没有门路。
    要是张谦修屁颠屁颠跑公开的部门报告,十有八九会被当疯子。
    葛青山说道:“这个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你在苏国能折腾这么大的事出来。”
    “而且,国家对于你们这样的人,并不会给太多的任务,除非迫不得已。”
    “不过,这次米国给我们电话,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答应给我一些好处,换取我们在苏国问题上的中立,甚至向他们倾斜。”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苏国肯定是撑不住的,我们和苏国的关系也有些紧张,能有好处,不拿白不拿嘛。”
    张谦修不知道国家拿了什么好处,也懒得问,问了葛青山而已未必会说。
    “师傅,那我和米国人的生意有没有什么要指示的?”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说道:“你和米国那边的生意我们不管你,你赚多少也是你的本事,你在国外赚的钱,想要弄到国内很麻烦,到时候会给你开特殊通道。”
    “但国家对你有一个要求。”
    如今国外的钱要进入国内并不容易,都要层层审核,同样的,资本进入国内以后,想要出去,也必须要提前提交申请,确认无误后才可以转出国,这就是资本管制。
    资本管制很大程度上会阻止很多外资进入,原本要来你们国家投资的,看到有资本管制就不愿意来了。
    有一些国家为了招引外资,就会放开自由兑换,你随时可以拿着米元去兑换他们国家的货币,要走的时候,随时可以兑换成米元,这样一来,大大方便了很多投资者,为了方便,两个的基础条件是一样的,资本肯定喜欢能自由兑换的国家。
    张谦修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一直就在愁手里的米元怎么兑换成华元。
    现在在上京的四合院地下室里,还堆放着大量米元没有办法兑换呢。
    “师傅,国家有什么要求?”张谦修兴奋的问道。
    葛青山说道:“不要垄断任何一个行业,不要建立财团,要不然的话,国家会打压你的。”
    “就算国家现在相信你,但你的儿子,你的孙子,或者以后你公司的其他高层会是什么样,谁也没有办法保证。”
    “万一你的公司壮大到能影响过发展、经济,有一天你的管理层出问题,国家在痛下杀手来端掉你,对国家经济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对了,有一个行业例外,半导体、芯片行业,你要是突破了,国家允许你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垄断,但国家有要求,你这一家公司,绝对不能让外资进入。”
    这些问题是很现实的,一个行业被垄断,其他人根本发展不起来,这个行业就会进入技术停滞阶段,说简单一点,你占了这个市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份额,同行之中,只要有一个做得好点,稍微冒头,你就出资收购他的公司,他不愿意就用各种手段把他打压死,整个行业之中你就是霸主,价格也是你定,躺着就能赚钱,谁还去搞技术?
    至于财团,听着很威风,但几乎没有那个国家的官方喜欢他们,财团掌握的资金和产业太大了,它就像一个大棚,大棚内的植物肯定要在它笼罩的范围和高度内生长。
    财团从某个角度来说,比垄断还让国家厌恶,财团的影响力太大了,它一出问题,国家就要受到很大的牵连,国家为了发展有时候不得不为它修改现有法律法规。
    财团是不会跟国家共生死的,国家发展好的时候,他会在国内发展,当这个国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会权利利弊后做出选择,彻底逃离或部分逃离,彻底逃离不用说,所有资产套现,投资什么的全部放到国外,国内变成什么样跟他没有关系,部分逃离就是留下一部分资产,观望一断时间。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棒子国,三星财团、现代财团都已经强大到能影响到国家决策,很多官方的人就是财团的人,国家官方岂能不讨厌这些财团?
    张谦修知道做成财团有多风光,但他更知道一个强大的私人财团对国家的危害:“师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国内垄断任何一个行业,也不会在国内成立任何一个财团,我手里任何一个公司或者集团都不会大到影响国家的地步。”
    葛青山听到张谦修的回答,满意的说道:“听到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就我们现在对你的了解,你的资金应该是国内商人里面最多的,就算第二到第十加起来也未必有你多。”
    “谦修,你的钱太多了,师傅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你要是回国搞垄断,搞财团,那就是和国家走到了对立面,这是彻彻底底只顾你个人发展,不管国家发展。”
    “第一个找你的肯定不是国家,是你师傅我。”
    张谦修和葛青山成为师徒的时间其实不算很长,但两个人的师徒关系还是很好的。
    张谦修谨听教诲:“我知道,师傅!”
    葛青山这才满意的说道:“行,你明白就好。对了,你跟米国人打交道的时候,就用商人的身份,但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我国安排到苏国执行商业任务的人员,等于有国家给你撑腰。”
    “不过有一点,我们已经和米国达成了基本的共识,在苏国这件事请上,我们国家可能中立,可能倾向米国,但绝对不会倾向苏国,国内怎么做你别管,但你的这个身份是这样的立场,明白吗?”
    国家的立场说到底还是不一定的,可能跟米国人阳奉阴违,偷偷又和苏国搞点什么小交易,反正这些动作,整体上是影响不太大的,国内主要就是想要一些有利于发展的东西而已。
    只是国内已经答应了米国,张谦修也算是一个代表了,既然是代表,立场肯定不能倾向于苏国,肯定要和米国站在一起,或者保持中立,在边上看戏的。
    就好像这一千万吨粮食,既然保持了中立,那就肯定不能抛到苏国市场,要不然这是明摆着跟米国做对啊!
    张谦修说道:“明白!不过师傅,我和米国人正在谈一些交易。”
    葛青山说道:“那一千万吨粮食是吧?不运回过内也好,你运太多粮食回来,对国内的粮食价格影响也很大。”
    “米国人已经答应,用你说的条件买下所有粮食。”
    “后续你们如果还有其他的合作,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立场表态就行,要是有比较重要的问题,急时跟我说。”
    张谦修应着:“好的,师傅!”
    聊完正事,葛青山忽然放缓了语气:“谦修,你回来以后,来我这坐坐,咱们师徒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说起来还真是的,张谦修应着:“师傅,你现在刚好在上京,我回去就去见您。”
    “好,时间也不早了,我去休息了。”葛青山说着长长嘘了一口气。
    “师傅,保重身体。”
    “我身体还不错,不用担心。”
    最后闲聊了两句,说了几句叮嘱的话,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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