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达成秘密协定,老爸收起银行卡,长长叹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苏航的肩膀,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儿子长大了。
    他嘴也笨,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去了厨房做早餐。
    ……
    “妈,我上午就得走了,单位还有事,下次放假再回来吧。”
    吃过早餐,苏航收拾了一圈东西,就准备离家。
    老妈显然很意外。
    这才刚回来,这么着急就走?
    陆可馨也意外,还以为要多在这里呆几天,不过,这会儿倒是也微微舒了口气。
    她还真有点住不惯。
    老妈还想说多住一天,说着说着眼睛就有点红了,苏航嬉皮笑脸的哄了几句,各种承诺常回家看看,这才勉强让老妈脸色多云转晴。
    被送到机场,一路上了飞机。
    这次不赶时间,买的经济舱。
    当飞机起飞的时候,看着下方的城市逐渐在视野中变成一个个点,一条条线,苏航面无表情,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回家,除了把钱给家里外,其实对他影响还是挺大的。
    一是验证了签到功能在其它地点也可以使用。
    二来,则是心里上的因素。
    在外面城市的打工人,生活中出现重大变故,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回家。
    然而回去一趟就会发现……
    你没有资格脆弱,更没有资格逃避。
    所有的一切,都还得自己扛起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以及即将要发生什么。
    苏航以前是一个很没有个人规划的人。
    这也正常。
    因为真的没得选,每天为了一日三餐,租房吃饭,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哪有心思去想未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这个时候,他脑子里第一次浮现出“长远规划”这种概念。
    是该好好想想以后了。
    这个签到功能是如此强大,但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和影响,也绝对不会少。
    既要把好处吃干抹净,还要把风险程度降到最低。
    归根结底,还是要自己强大起来。
    都市生活,个人强大的标准也就两点,要么有权有钱,要么武力出众。
    第一点。
    权自己就不考虑了,主要还是钱。
    第二点。
    个人实力。
    要开始练武吗?
    苏航脑子里考虑着这个问题。
    他觉得,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心态必须要开始改变了。
    以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而现在,要考虑到,自己没有资格再当个普通人了。
    每天晚上挥一挥翅膀,对于别人生活的影响,可能就是翻天覆地的。
    比如说,陆家。
    而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没有自保之力,显然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练!
    深吸口气。
    咬咬牙。
    苏航很快做出了决定。
    “想什么呢?”
    陆可馨略显好奇而疑惑的问道。
    自从上飞机后,苏航就没说过一句话,这种沉默寡言的风格,当真有些反常。
    “想你啊。”
    听到她的声音,苏航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那种标志性的蔫坏的笑容,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笑眯眯说道。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陆可馨莫名有点脸热。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了。
    “你少来,好好说话。”
    她娇嗔道。
    苏航没有继续调戏,想了想,脸色和眼神都是认真起来。
    “我们合作吧。”
    嗯?
    合作什么?
    陆可馨一时有点摸不清楚情况,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说话云里雾里的。
    “合作,关于陆家。”
    “对于陆家,你们是地下的存在,我也是拿不上台面的,现在陆家肯定在查我,要是查出我,你们的存在,自然也会曝光。”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个画面,我相信谁都不愿意看到。”
    苏航冷静而平静的分析道。
    自己说的这些,虽然没有逻辑硬伤,但还是有不少逻辑漏洞的。
    准确来说,只是理论上的最坏结果。
    当然,这种最坏结果,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听到苏航的话,陆可馨沉默下来。
    苏航说的,的确也是她最担心的。
    否则,也不会昨天第一时间就跑过来找他。
    跑到村里逃避了一天,然而回到东海,这个问题再次横亘在心头。
    逃避不过去的。
    怎么逃避?
    “你想怎么做?”
    她深吸口气,问道。
    苏航平静的看着她,再次说道:“咱们合作吧。”
    “对于陆家,我需要做一些事情,但需要钱、人脉、资源的支持,你来提供。”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自己在东海市区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要想做点事情,还是得依靠陆可馨。
    “可以。”
    “只是……你想做什么?”
    聊起这个话题,陆可馨已然切换到理性模式,很认真的探讨。
    “你,率先起诉陆家。”
    “以私生女的身份,要求重新分割遗产。”
    “以陆家的知名度,这件事必定会引来媒体的巨大关注,而只要有关注,你们,至少就安全了。”
    “我记得,非婚生子女,似乎也是有继承权的,当然,更专业的,还要去询问专业律师,花点钱,请个最好的。”
    苏航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这种做法,亦正亦邪,倒是不违自己的本性,道德上没有什么压力。
    但就尺度而言,终究还是跨出了大大的一步。
    以前,就算是再给十个胆子,也不会想去这么做。
    陆可馨瞳孔剧烈收缩,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这种事……
    她也想都没敢想过。
    对于自己的身份,其实她总有一种深切的自卑感。
    私生女。
    没有爸爸的孩子。
    一旦暴露出去,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怎么面对昔日的朋友、同学?
    所以她一直竭力隐瞒着这件事,从小到大都没有请同学来自己家玩过,对外的口径一直都是,父亲很早就去世了。
    此时此刻。
    陆可馨在面对着,自己内心最大的恐惧。
    “这……不行的,肯定不行的。”
    “我妈妈怎么办?她……真要起诉了,她会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们以后可就真的在东海呆不下去了。”
    陆可馨满脸为难,吞吞吐吐的说道。
    苏航看了她一眼,笑笑。
    “不着急。”
    “你再考虑考虑。”
    “我这边,也要看看陆家接下来的反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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