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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差很大/全身写满苏师祖攻x单纯徒孙受/精怪私设多/不古风的古风/就是喜欢美人受
    绿松派众多徒弟徒孙们内心纠结猜疑之际,松玉已经抱着朱虹走到了半山腰,花醆懒散,洞府就选在这处,走到山脚走到山顶都只要走一半,他觉得方便。两个石头精才到花醆洞府大门前,昔日是白骨精的人就从里头窜了出来,一脸谄媚的对着松玉道:「师父早!您老昨天辛苦啦。朱虹让我来抱吧?」
    朱虹向花醆道早,伸出手就想让他抱过去,不敢再多劳烦松玉。
    松玉淡淡看花醆一眼,把怀里想滚到徒弟怀中的徒孙圈好:「早。免了,省得等会摔着。小疯子呢?身子还好?」
    我的徒弟我怎麽舍得摔!花醆嘴里噎了一下,又见松玉真不把小珍珠给他,讪讪收回手,「师父!那孩子叫苍风!苍风。」哀号完後才无奈回道:「他伤的重,还在休息,这几日就不去修炼了。」
    朱虹闻言很是担心,露出紧张神色来,花醆伸手捏捏他的脸,笑道:「别担心,你师兄壮得很。」
    朱虹皮肤白皙幼嫩,一掐就红,红了看起来更可爱,花醆每日想到都要捏捏他的脸,一天多没捏了,很是想念小徒弟圆润脸蛋的手感。
    「做什麽呢。都红了。」松玉抱着朱虹,还有办法腾手去拍开花醆的手:「大疯子养小疯子。整天疯疯癫癫。没个师父样。」
    一手捂着被拍开的手,花醆又再度噎了口:「师父,您老非得在我小徒弟面前损我?」
    松玉悠悠道:「我每个都一样。」
    意思是每个徒弟徒孙都公平对待,能损就损,不会特别给谁面子。花醆回不出话来,张嘴跟在松玉身边,心想我到底为什麽要拜这颗坏心眼的石头精当师父?
    而这般傻跟在松玉与朱虹身边走了好几步,他才突然惊觉:「师祖,您怎麽还抱着这孩子?朱虹,你还好吗?元神是不是伤到了?」
    松玉闻言嘴角g了下,对徒弟徒孙每个反应都这麽慢,倒有些恨不成材的意味。
    朱虹见他担心,忙道没事,就要下来走两步给花醆瞧,松玉轻弹他鼻头一下,止住他那点没意义的逞强:「元神受损,需再养个半年。别闹。」
    捂着鼻子,朱虹不敢再胡来,又乖乖点头,松玉见状满意点点头,把小珍珠再抱紧了些。
    花醆听了很是懊恼:「哎,是因为昨日动用了龙息吗?朱虹呀,师父跟你说,以後别这样,师父虽然能耐不强,但还是能护好你的,你这麽小,遇到昨天那样的事情那种坏修士,先躲着逃,保命为上,知道不?」
    知道花醆是真心诚意关心自己,但朱虹同样舍不得他,他想回说他不小了,算上实际岁数,可有三百多岁了,虽然才化为人十年多,但他也懂很多很多的,也真的有点术法可以保护师父的,他昨天也不是凭着一时冲动的——但他没办法说,他才张口,松玉就一手摀住了他嘴,笑笑道:「别辩,点头就是。」
    迫於师祖威严朱虹只能点头,花醆见他这般应了,眼神古怪看了松玉一眼,想着这师父今个心情似乎不错,又搔搔脸颊,接着说道「,好孩子,不过经过昨天那般,师父想想这样下去不行。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一起认真点修炼,等师父厉害起来了,什麽沉星、月落、坠艳派来师父都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寒毛。」
    花醆从妖鬼之身修回人身,修行一直不是很认真,到金丹期养了个徒弟後,想想金丹境界可以活个六七百年,修炼也不急在一时,便随意慵懒起来,分明他天资挺好,若勤加修炼,加上从前是鬼修的经验帮助下,现在也该是个元婴老祖了。
    但见他如此,松玉也不b他,可其他师兄姐弟妹们总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般修士那有人像他这般,觉得境界足了,还活的久就拖着不练的?这修道路上千险万难,当然是能向前一点是一点,像花醆这般真是暴殄天物。苍风大徒弟却也是个爱护师父的,总是说若师父不想好好修炼无妨,他身为徒弟护着顾着便是了。
    不过经过昨日一事,花醆回到洞府照顾苍风,见辛苦拉拔大的大徒弟受伤躺了一夜,又看捡回来的小珍珠伤了元气,昨日那乱还是让松玉收拾的,越想越是不甘,便决定要认真修炼起来,省得自己的徒弟护不了顾不好。
    听到花醆这般说,朱虹心中生暖,小脸露出笑来。
    「其实师父也是很厉害的。不过就花了百年从白骨精重修回人身,现在也有金丹修为呢。只是以前懒得练功。放心,你等师父!你师祖说过我资质挺好,不用一百年就变成个大元婴给你看。」花醆越说越得意,走得快了些,直冲山脚:「等去解决昨日那两个混球後,咱们就赶快回去修炼!」
    花醆跑得急,三步做两步打算先冲去骂骂晨星派那两个修士解气,一下子就跑得不见影,松玉步伐如故,笑笑将唇贴近朱虹耳边,悄声道:「看看,你师父终於想认真修炼了。多亏你。」
    千年绿松石精身上有着奇特淡香,朱虹说不上来是什麽味道,但好闻的紧,而那温热气息吐在耳朵上,令他脸红了红:「师父一直都很认真修炼的。」
    小珍珠不懂事,往常花醆躺着偷懒唬他说那是他独特的修炼之法,还真都信了。
    松玉低笑,对这徒孙如此单纯也不多说什麽,只是又将他往怀里抱紧些:「要到了。」
    不过几个呼吸间,已到山脚,翠青山山门被毁了还真没有人修整,倒是昨日那些因为术法而折损的树木、一地乱石h泥都被收拾了乾净,锁着两个修士的塔楼则如故立在大道中央,不知里头两名修士是否因为被折腾了一夜,原本嚎叫不断的声音倒是静了下来。
    而有一名清俊青年面容阴沉,站在塔楼前与花醆对峙。好几个徒孙在旁探头探脑看着,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贸然上前。
    青年浑身上下散发着威压,并无刻意收敛,明明白白告诉旁人,他可是有着出窍期境界的修士,b花醆足足高了两阶。
    在修真界,金丹期後那境界每突破一层就是一个大坎,一名出窍期修士若有意,抬抬手就能将金丹期的小修士暴t灭了,还不留点骨头渣,也只有花醆这种胆子大的不怕,一张嘴说个没完,越说那修士脸色越是不好,他不回,但看来像是随时伸手要辗死眼前这不长眼的前白骨精。
    「师祖、师祖,晨星派这个叫任有心的前辈好凶啊,咱们怎麽跟他说他都不理,直道只有掌门才有资格同他说话,刚刚六师伯才开口,他就哼了声,叫六师伯闭嘴,六师伯就开始骂人了……」一个小徒孙可怜兮兮蹭上来,一面说一面伸手将烤的热腾腾红心蕃薯给朱虹吃。
    松玉一早就抱着小珍珠精走的消息早就从山顶传到山下来,八十八徒孙在这山门守了一夜,早上正烤着蕃薯吃,听到时因此被吓到烫了口,现在看师祖还真这麽抱着朱虹,又挺疼的模样,心情也是颇微妙。
    朱虹接过说了声谢谢八十八师兄,小少年嘿嘿笑了一声,还想捏捏小师弟的脸,但那沾着蕃薯蜜的手还没碰到珍珠精白嫩脸皮,就被松玉看一眼,「脏。」他只能讪讪缩回手。
    拿出帕子擦手,八十八徒孙又继续问道:「师祖,晨星派只派这位来,又还挺凶的,不知道什麽意思呢?」
    松玉看他一眼,脸色平静无波,「无事。」低头对朱虹道:「早饭吃太少,这条蕃薯吃了。」
    朱虹听话,喔了声,还真乖乖剥起蕃薯皮来。
    「心心。」就这麽抱着剥着蕃薯皮的徒孙往前,松玉身影映在任有心眼中时,他脸色终於一松,越过花醆正要拱手开口对松玉问候,岂料这颗绿松石精先发话了。
    任有心拱手动作停了下来,满脸古怪,张嘴要吐出的问候卡在嘴里愣是吐不出来。
    「『心心?』」师祖您跟这家伙什麽关系——十几名徒孙加花醆眼儿瞪的老大,来回看着任有心跟松玉,又再看向他怀中正专心剥着蕃薯皮的小珍珠。
    朱虹不明白,又好像发现自己这样在客人面前拨蕃薯皮不太对,有些迟疑放下手来,一张小脸直勾勾看着前头被叫做心心的修士。
    珍珠精懂得不多,虽然心中想着这样给师祖抱着见客似乎不对,但内心却又莫名觉得松玉做什麽都是对的。
    任有心被众人这样看了又看,脸色黑的像是烤那蕃薯的炭:「松玉前辈,晚辈任有心,许久不见。心、心……这个r名如今已经不用了。」
    松玉嗯了声,却没理他,「怎麽只有心心来了,情情呢?」
    情情又是谁啊!师祖——旁儿的徒弟徒孙傻张的嘴都能塞下颗j蛋。
    任有心咳了声,「真仙只派了晚辈前来,家姐另有任务。」
    松玉微笑道:「任星霜就是这样给我面子?一个徒弟就要打发我?」他语调温和,但话中意思却是不想给任有心好过。这话一出,眼前出窍期的修士脸色又沉了下来。
    「前辈。」
    「心心,我年纪大了,喜欢别人说重点。不喜欢虚来虚去的。」松玉托抱朱虹,一手轻梳他的长发,他指长节劲,白玉似的手指在朱虹带着几缕红的墨发中滑动,动作轻柔,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他没有给任有心一点客气,分明语调那麽温和,但一字一句都在戳着眼前这出窍期修士的心:「晨星派既然有胆只派你一个来,总不至於想为了这两个蠢东西,辱没堂堂一个大门派声名,是罢?」
    当然。任有心觑向塔楼,两名同门修士经过一夜百鬼折磨,神色凄楚贴在窗旁,不敢随意呐喊,只是痴痴看着他,身後则围着那些被松玉调教好的百鬼正呲牙裂嘴做着坏样吓唬。
    任有心收回目光,蹙眉甚怒——真是两个蠢东西,接任务时也不先探查清楚,为了那点赏金,竟招惹了松玉这个大麻烦。
    是的,松玉并不是个好招惹的对象。
    想想如今这块凡土上除了几个大门派有藏龙卧虎的散仙大能外,又有几个门派有洞虚期这样境界的仙修镇守?修士共有十二层境界,圆满後方能飞升,但如今许多门派里有个第八层境界、分神期的修士就算得上厉害了。
    洞虚期的修士,仅差再升两阶,就能飞升至天界,松玉这样一个石头精,放眼整个凡境,还真是找不太到敌手。
    晨星派这麽大一个门派,境界高的十根手指都还数不满。绿松派则是掌门门生加来仅仅一百一十人,却有一名洞虚期能耐的玉石精掌门,数名出窍期尊者徒弟——据闻这名松玉颇有本事,手握许多仙器法宝,实力难以估量,立山创派不过五百年,好几名弟子被他带着到了出窍期。
    别看他如今行事低调,虚管着一个小门派,但活着久些的修士,都曾听闻过,两千多年前一场正魔大战,这名玉石精可是力战魔修百名,虽然血染白衣,却是毫发无伤,一手抚琴,一手持剑,笑容未曾断过……他不知从何而来,曾在几个门派待过,却又总是待了一阵子便嫌无趣离去,正魔大战时站了出来,之後又消失了一段时间,等众人淡忘他,以为他修行到了尽头殒灭时,又突然出现。
    而这次出现出乎众多修士意料的,竟是拔光一群孔雀精的尾巴毛,圈了一座连绵的青山当起悠哉的掌门,降伏了好几名都能成魔尊的人物当徒弟——曾经做乱差点屠了一个城的枇杷妖树、率领五万屍鬼在西南沙漠上称霸百年的鬼王、焦家惊才绝艳本该是仙途繁华却误入歧途差点入魔的三公子……
    这个门派虽小,却不是好惹的。
    晨星派虽有五千多名修士,也有名散仙大能深居门派内,但如今在洞虚期的不过就两位,任星霜是其一,另外一名长老因要潜修已不太管事,散仙前辈更不会为了地位与修为如此不济的门徒出手。
    任星霜更是不可能损了地位为这二人出马。要知道两个洞虚期境界的修士若真碰面,一个没谈好,这一出手不打个你死我活,折损方圆千里生灵,怕都没办法完事。
    任星霜仅派任有心前来,不是蔑视绿松派,而是一种示弱。若真要跟绿松派拼个不死不休,请出散仙大前辈、来个几百名修士包围,也是能争个赢面,但这样做实在太难看了。
    身为正派仙门,总有许多不得不顾虑的。
    郁泱国这任务,赏金虽重,但舍了却是不可惜,毕竟朱孤鹤本就是用邪法夺了这皇位,也与朱虹有冤仇。加上松玉如今就是要保珍珠精徒孙,晨星派当然要收手……任星霜如今在门派中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更何况都已经修到这般境界,只差数步就能飞升,能免一事就免一事,飞升为重。
    以及现在是这两人还冒充门派重要内门弟子、口出狂言……其实把关系都撇清了,就不会辱了门派名声。任星霜已把事情掐好算明,宁可一时低头忍气,也不能坏了将来长久。
    松玉活了数千年见识放在那儿,早已经料算到一切,任星霜心中那点小九九,他怎会不明白?绿松石精俊爽笑着,看着任有心,只等他给个交待。
    被派来绿松派时,任有心已经被吩咐好该如何做,他刚刚坚持只与掌门谈话亦是如此,虽然要低头,但也要低对对象,除了松玉外,他无须给其他人任何交待。
    修道千百年,说到底这条仙路上理是理,情是情,恩怨是非,最终看的却不是理也不是情,而是谁的拳头大,能耐高,底蕴深,跟凡人处事并无二差……青年低叹声,深深鞠躬,手中送出三个精致乾坤袋道:「松玉前辈,这事是晨星派教导无方,星霜真仙意思是,若您信任本派门规,愿让晚辈带回戚芜、计昀两位回去领罚,日後必然会给您一个交待。以及这有上品灵石十万、三种出窍期修士可用法宝、二十瓶仙露清气丹,均是赔礼。还望前辈海涵。」
    为两个修为不济、行事暴横的门徒做到这份上,也是给足了绿松派这小门派面子。
    松玉不客气收下那些乾坤袋,随意往朱虹怀中放,笑笑嗯了声,他也不太踩任有心颜面,抬手将那塔楼缩小,在手中抖两下,便将戚芜与计昀二人丢出,「剩下交待什麽的不必了,你领着他俩把我绿松派山门修好便可。还有那郁泱国祭出的任务,就给你解决了,心心。」
    不要一直心心!任有心垂首咬牙,声音却是温和:「谢前辈宽厚仁心。晚辈明白,回去必会回禀师门。」
    被放出来的戚芜与计昀两人皆是面容惨无血色,恹恹低头,深知自己闯了大祸,不敢吭声。
    松玉嗯哼一声,「宽厚仁心担不起。」抬抬手,要八十八徒孙将旁边还在炭灰里热着的蕃薯拿一个来,然後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放到任有心手里:「心心来得这麽早,重建我山门怕也会饿着了,边做边吃蕃薯吧。」
    他说的那麽温和,像是个长辈在关怀小辈一般,但任有心在晨星派那样大的门派中做一个长老弟子,早有几百年不碰这种粗劣食物,还沾了草叶灰,他捧着那块大又香甜的蕃薯,一时间真是被松玉气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话:「谢谢前辈。」
    「……噗。」花醆捂着脸,抖着身子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但还是禁不住笑弯了腰。
    松玉道:「笑什麽?不可无礼。回去修炼了。」
    花醆故作正经的起身,内心对自己傍了个这麽厉害的师父感到骄傲欢喜,「是,弟子听令。」
    松玉哼笑:「装模作样。」
    任有心实在不想理绿松派这些可恶之人,动作略有些粗鲁的将蕃薯扳开为二,丢进戚芜与计昀二人手中,要他们吃了。
    朱虹一直静静在松玉怀中,圆润脸上写满疑惑,不懂怎麽师祖跟眼前这个看起来好似很厉害的前辈不过几句话,就将事情都解决了?昨天那两个坏人也是,摸着鼻子低头就开始搭起山门来,他们真的不抓自己了吗?师祖又说,「那郁泱国祭出的任务,就给你解决了,心心。」什麽意思呢?满肚子疑问,多到都像是一大串海葡萄,珍珠精藏不住心事,目光湿润看着松玉,令他又笑了笑。
    「脑子连转个弯都不会,别想了。」又摇了摇怀里瘦小的少年,松玉看了眼开始做事的任有心三人,然後一副监工模样在旁边认真吃蕃薯的八十八这些徒孙,突然喊了任有心一声:「心心呀。」
    已经一张脸像暴雨前夕乌云压天般黑的任有心身子一停,转身,嘴角一勾,眼儿一挑,露出完美儒雅微笑——这番变脸之快让旁边正大啃蕃薯的八十八徒孙差点把嘴里蕃薯都给吐了出来。
    「是,前辈还有何吩咐?」
    「跟任星霜说,他下次突破,若需凤凰火,便来借。」松玉看小珍珠已经将蕃薯皮剥乾净,捻起一块往他嘴里塞去,像在喂鱼似的。
    任有心一怔,原本面皮上那假笑瞬间掀了,真心诚意的躬身大谢:「晚辈先替真仙感谢前辈!」
    松玉摆摆手,带着人走回绿松派山顶去。
    凤凰火?那又是什麽?监工山门修缮的徒孙们迷糊起来,又看那原本矫肉造作的任有心一副欢喜到马上想踏剑飞回晨星派的样子,想着那必然是个好东西,好到让任有心如此感谢。
    有几个徒孙这也才醒悟过来,那个什麽任星霜想必也是有求於师祖,才会这样派弟子来低头——师祖根本就是打人家一顿再给个甜头!怎这麽坏呀?
    师父、师祖这个石头精,真是深藏不露……而这深藏不露的老人家,现在到底又是对这珍珠精什麽想法呢?花醆不语看着正乖乖小口啃着香甜松软蕃薯的小徒弟,见他傻呼呼的模样,满是心怜,忍不住伸手去肉肉他脑袋。
    这次不是捏脸儿,松玉倒没阻止,而正啃着蕃薯、脑中想着凤凰火是什麽的朱虹突然被这样摸一把,疑惑歪歪脑袋:「师父?」
    花醆笑道:「没事没事,好孩子,快些吃完,等等一起上去练功,你还有好几个师伯师姑师兄姐们都没看过拜过呢。今天可都要好好认识。」
    「好的。」听到可以跟大夥一起修炼、还能将这半年来没见过的长辈们都见齐,又知道担在身上的事情似乎都被松玉处理好了,朱虹一颗悬起的心总算稍微踏实了些。
    此时松玉悠悠道:「白骨精,不用一百年就修到元婴期?」
    花醆啊了声:「师父——」
    松玉微笑:「为人师,需重诺,从今日起,午睡省了,早一个时辰起了修炼,等金丹中期,就跟小疯子去秘境滚滚走走。九十九年内当个元婴老祖。」
    不是!不用一百年就不能九十九年三百六十四天吗?花醆原本还想把自己夸下的海口争点余地,不要真说这麽死,但松玉怀中的小徒弟眼儿闪闪看着花醆,里头写满钦佩,一副师父好厉害啊,不用一百年就能变成元婴老祖啊——花醆咬牙:「是。」
    不用一百年就从金丹拼到元婴给你看!再过几百年就冲上去到洞虚期——哼。到时候我的徒弟自己顾!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看着花醆气囊囊又隐忍着的模样,松玉又是一笑,浅浅淡淡的,却仍是好看,朱虹在他怀中其实一直观察着这师祖种种样貌,见他每次笑都是不同风情,化出来的那颗心又莫名乱跳几下。
    松玉温声道:「看什麽呢?快吃罢。」
    嗯了声,朱虹低头,再咬了口香软的蕃薯,唔,好甜。
    ***
    任有心带着戚芜与计昀不过半日就将绿松派山门重盖好,而後便离去,八十八徒孙来禀报时,绿松派里松玉特别整来让弟子们练武的宽敞大平台上,一群人气势如虹,打拳舞剑看起来分外用力,b平素认真许多,而靠东角落,不知是谁特地弄了个舒服的大蒲团,珍珠精正坐在上头,用着松玉教的方法打坐调息,暖暖阳光洒在米色夏衫的少年身上,令那一处看来特别沉静安好。
    松玉左手负於身後,徼巡於众多徒弟徒孙之间,看着这些小子们卖力模样不知道做给谁看,笑容有些玩味。
    「这些人都怎麽了?」八十八蹲着摸跑了五十圈就回来偷懒的小白猪精师妹:「一个个这麽认真。」
    绿松派可能因为为首的绿松石精就是个懒的,连带下面徒子徒孙十个有五个也是练功不勤派,当然花醆是特别懒的那种,可如今平常爱在那边打滚聊天的都使劲出汗了,令八十八小徒感到莫名其妙。
    林紫哼叽两声,叹道:「白猪精b不上珍珠精可爱呀。」
    八十八:「啊?」
    小白猪苟苟叫:「小师弟只是一句,哇,白芳师姐的法宝好漂亮,好厉害、再一句,花醆师父的剑法真美,大家就像皇帝要翻後宫牌子一般,各个浑身解数了。」
    八十八点点头,表示明白——就是这群人难得有新人可以卖弄夸耀本事,还是个说话真心诚意,不带吹捧的傻小珍珠,所以就一时兴起,头冒热气,都想在朱虹面前表现了。
    哎,怪不得师祖表情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八十八从怀里掏出还热着的烤蕃薯问着小白猪:「师妹呀,不去表现?吃吗?」
    小白猪懒懒半躺,张嘴便是吃:「表现个啥呢,全部人表现也没一个师祖厉害。」
    八十八点头,还翻出了几颗石榴来,一人一只小猪精在旁边吃的欢,松玉淡淡看了一眼过来,抬抬手,八十八徒孙便赶紧将石榴送上。
    「给你师弟吃。」松玉道,又点点徒孙脑袋:「吃饱了就别偷懒。」
    八十八便又赶紧送去了,还帮朱虹都剥好,小珍珠接过鲜红的石榴,笑的甜,「谢谢八十八师兄。」
    那张小脸实在可爱,让八十八徒孙看了都心肝颤,想抱抱摸摸说小师弟乖呀乖。说来朱虹化成的人身长得并不是多麽风华绝美,可眉眼生得的确好,秀丽却又不女气,有种温润的气质,笑起来更是彷佛晌午下的大洋暖水,清灵脱俗,真可谓秋水为神玉为骨,容姿动人,让人看了心头舒坦。
    看着八十八师兄也跟着栽进小珍珠的笑容里,小白猪苟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把持的住,可见他真是一只多麽冰雪聪明、不贪美色的白猪精——
    「师姐,你跑圈累了?要吃果子吗?八十八师兄给我的。」软软的声音响起,朱虹拉着蒲团跟着八十八过来,坐到林紫旁边,掌上放着红澄澄如宝石般的石榴子,对他笑的甜甜的。
    ……我超贪美色的。林紫不争气的把脑袋放到朱虹膝上,没有一点师姐尊严的让他喂着吃。
    这般早上解决了晨星派一事,接着练功,中午与众多师伯师姑师叔、师兄姐们用膳时好好拜见认了一次,等朱虹回过神来,已是翠青山上处处点满暖h夜灯的时候。
    他被花醆带回绿松派後,在那小小洞府里养了半年伤,这期间见过几位长辈、认过几位师兄姐外,还是头次在一天内跟那麽多人见面,扣除掉外出不在的门徒,一时间冒出七十来名人的名字实在要记不住了,但他还是努力一个一个记全,不想弄错。
    更也是头次被松玉指导怎麽运转吸收灵气更好,花醆所修的道术毕竟不太适合他,同为玉石精怪,松玉教导的更为妥当,本来一直隐隐作痛的身子经过半日,疼痛舒缓了不少,令小珍珠更加佩服松玉。
    夜了,吵吵闹闹的人们也散了,朱虹有些累,脑袋几次悄悄点了几下,但还是撑着跟每一名师兄姐、师伯师叔师姑拜别。他想,不知道还要几日才能休养好呢?小白猪师姐说,等他身子完全好了,要带他去後山看花,後山有一处长满了花,那些花可好吃了……朱虹不吃花,但想要看看满後山的花。
    「朱虹,来,跟师父回去了。」花醆看他好不容易跟最後一位师姐道晚安,怜爱的摸摸小徒弟发顶。
    松玉的手却又伸了过来,他一伸,小珍珠就习惯似的举起手,两颗石头精十分合作无间的,你伸我抱,像是要镶在一起似的。
    「……」花醆心想,这都反了,才一天多,我的徒弟就不是我的徒弟了!您老之前嫌有海味呢?嫌臭呢?现在可知道我徒弟多香多可爱你徒孙多软多好抱了是吧——
    「你回去照顾苍风罢。我带他去泡泡。」松玉道,将一瓶任有心给的仙露清气丹交给花醆:「他原身损伤太多,这阵子留我这照顾。」
    花醆张嘴,想说些什麽,但见朱虹一窝进松玉怀中就特别放松的模样,便又只能点头了。
    这孩子,被他带回来这半年多,其实也一直活的战战兢兢的,总是害怕朱孤鹤找上门来,却又隐忍不说。但他那点心思,花醆怎又不懂?可都是看在眼里。
    而见他现在被松玉带着,软绵绵信赖又喜欢的模样,是那麽放松无忧。
    当初他化为人时,想必也是这样全心全意的对着那朱孤鹤好吧?想必也是那样信赖着喜欢着对方吧?而这孩子又是多麽没有心眼,单纯傻笨,不过跟松玉认识这样一日多,受过伤原本还堵着门的一颗心,又痴痴蠢蠢的全都敞开来。
    怎麽能活得这麽傻气天真呢……又让人心怜。
    真希望这孩子能够永远这般,再也不会遭受苦痛伤心——但还要一段时间,现在的无忧只是一时的,朱孤鹤的事情还没全完呢……花醆过去时经历过许多,现在虽然整日疯傻做事,但心思却是剔透清晰的很,他收好那瓶丹药,点点头道:「师父,你小徒孙可要顾好。」
    松玉微笑,大掌摸摸强撑着的朱虹颈子,像在摸小猫似的,动作轻柔,便让他沉沉睡去:「我何时顾不好你们这群磨人精?」
    他这般说,一步一摇,带着徒孙往书房後头走去,花醆看着月光下松玉飘逸的身姿,摸摸鼻子,心道,是呀,就是顾太好了,总觉得这儿真是神仙窝,天堂山,永无风雨伤害。
    当初捡到朱虹,想必也是上天怜惜这孩子罢……就愿松玉真能护着翠青山绿松派子弟们,永无风雨伤害。
    ***
    有种奇特的感觉,冰凉凉的,一鼻子花香、竹香、叶子香……朱虹睁眼,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夜空,月光温柔洒在他身上,而他人正被泡在水里。
    这是翠青山一处粼粼山泉,从一处引了活水来,用着白玉石圈围,铺着圆润鹅卵石与细沙半人高的池水里,洒满花瓣竹叶、许多草药,还有数颗灵气充裕的灵石养在其中。
    冷泉离松玉书房不远,穿过一处竹林小径,便会到这处来。
    朱虹被放在这冷泉里,颜面朝上,身下有着一片巨大荷叶托着,令他不至於整个人都沉进水里。夏夜微闷,泉水温度却是刚好,凉但不透心,且其中有着适合他的灵气,令他感受到元神被暖暖养着。
    「醒了?」朱虹眨眨眼,循声看去,只见松玉换了件乾净淡蓝色交领大袖道袍,长发垂肩,半倚在长榻上,拿着一本杂书正细看着。
    柔白月光下,绿松石精俊美的让人望之生畏,好似真是天上神仙一般。
    松玉目光柔和看着朱虹,蓝眸b星子还亮,纯净没有一点杂色。
    (待续)
    关於焦白霜:
    他出生於仙门世家,乃是家底丰厚的焦家三子,天生单属金灵根,自小伶俐聪敏,学什麽都又快又好,性格活泼讨喜,深受父母疼宠,两位长他数百岁的兄长也眷顾关爱,家中和乐,资源无尽,在修道路上,比起许多同辈运气好上太多。
    这样的他,十一岁便筑基入道,如愿踏入仙途。若好好修道,将来一定是惊艳一方的俊杰人才。
    但他却遇上了情劫。
    已经步入出窍期甚久,未曾有过心仪之人的长兄在春光灿烂的一日,带回定下终身的道侣。
    站在兄长身旁的少女清雅秀美,眼波如水,轻轻笑起,像是一朵初春绽放的白花。
    那麽淡那麽香,那麽惹人怜爱,那麽令他绝望。
    他生得俊朗,个性天生有些风流,从懂事起身边不乏追求之人,步入金丹期後,也有数次与人双修的经验,但他却未曾为谁动心过,未曾真正喜欢过谁。
    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太蠢了。
    这条修道路漫长遥远,险难重重,心上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牵挂,无牵无挂,才是飞升的捷径。他听闻大哥想同人结契时,还想着是哪来的妖精仙子,这样拐了他严毅刚直、不苟言笑、不解风情的傻大哥?
    怕不是被下了咒,喂了蛊罢。
    直到见了那人一面……他才是被下了咒,喂了蛊的那一个。
    他才知什麽叫做想把满天的春风星光都握在手里捧给一个人。
    但那人不是他的。
    不可能是他的。
    少女柔声对他道:「小叔年纪小小,道行却高,实在厉害。」
    只是这样随意应付的称赞,却令他元神燥动,魂都快飞天入地的飘远。
    为了少女,他竟对长兄起了杀念。夜中他多次想着要怎麽将少女拥进怀中狠狠吻着那张柔软如云朵的唇。
    他心中的贪念痴妄是那麽可怕,令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情劫杀来,心魔袭身,焦家名动天下的三子焦白霜,在长兄大婚之日,飞剑破云,离开了故乡——他四处游历,逃着心魔的讥讽,逃着相思的苦楚,几次夜深人静思着对方时,差点因此入魔。
    他又为了遗忘心动的伤痛,杀魔降妖,或是惹事生非,不顾危难。
    他本就风流,这之後更加风流,四处拈花惹草,伤了许多仙子的心。
    本来良好的声名被他自个败坏,父母兄长不断传讯苦劝他,少女亦送了玉符前来规劝。
    收到那带着月季淡香的传讯玉符时,焦白霜觉得他真要入魔了。
    他想舍弃现在的一切,不管不顾,理他那什麽大道三千,管他什麽l常亲情,他只想要他。
    那人该是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的——
    就在他苦执不放,一念将要成魔的时候,一剑如最碧蓝的天,如最清澈的海,杀到他的眼前,斩断了他的妄情痴念。
    「嗯,是焦白霜否?」俊逸青年眉眼温雅和善,但每一招一式却狠的像是无心无情,他将焦白霜狠狠痛揍一顿,语调温柔道:「你离家太久,令父母担忧透骨酸心,做了许多荒唐事,令众多仙子唾弃心恨……嗯,这都不重要。」
    什麽鬼?这人在说什麽!不是父亲母亲要你来捉我回焦家吗?被一剑压着拍进土里的焦白霜瞪大眼,万分不解这青年在说什麽。
    青年慢吞吞道:「我缺个徒弟……大徒弟太老实,二徒弟太疯癫,现在就缺个能持家打扫的。来当我徒弟吗?」
    焦白霜当年在焦家受过一套完整的教育,是个懂得管理仙门的人才。
    「……蛤?」持家打扫?这是要收徒还是要收奴!
    名唤松玉的仙修拿着剑尖挑起青年的下巴,笑得温和,举止却霸道像个山大王:「来麽?焦白霜。」
    银牙几乎要咬碎了,青年释放着威压震得焦白霜元神都快撑不住,但奇异的是,原本盘踞在紫府中的心魔竟被对方的威压震慑到隐去——焦白霜吃惊眨眼,但一看到青年那一副无害的面容,又想到他那样无理的要求——能说不吗?焦白霜问。
    松玉露出怜悯的神情,温柔道:「不能呢。傻孩子。」
    晒珍珠:
    朱虹喜欢晒太阳,更喜欢将整个人泡进被日光晒得暖暖的水中。
    水若是竹水更好了,不过若没有,山泉水井水河水,什麽都好。
    花醆带着小珍珠回到绿松派一个多月後,一日午睡突然醒来,发现被他安排睡在身边,一同午憩的小徒弟不见了。
    小徒弟一直都很乖,从不乱跑,不好好午睡,是怎麽了吗?担忧寻出去,花醆才开门,就见少年拿了个木桶子,装满水,将脚泡在里头,他柔骨趴在膝上,一手拨着水,双眼闭着,露出满足神情晒着太阳。
    珍珠精是个美人胚子,五官生得好,而有些圆润的脸颊柔化了那份姝丽,令他看起来软软的,若笑起来,真像是这世上最无忧的人。
    但花醆初时捡到他时,他不是这样的。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盈满着伤心苦痛,又胆怯又害怕,总是蹙着眉,好似有无尽苦楚在心头。
    这样的一颗珍珠精,花醆将其带回绿松派後,同苍风哄了好几日。
    那时候的朱虹,外头若风大了些,还会惊颤起来,死死抓着花醆的衣襟不放,低声喊着,师父,师父。那麽可怜,那麽可怜……花醆不知道被人用术法锁在金冠中,痛了三年是什麽感觉,但想必真的很痛罢?
    他从前在青楼中犯错,被打了被罚了,顶多也是痛那麽几日,还会被好好养着,汤药不断,要真说痛,也就是那麽一阵子,有些客人知道他被罚了,还会好生哄着。
    心碎又心痛还身痛,又是连绵那麽长的时间,该是什麽感受呢……花醆低头,摸了摸腰带上新别的一颗小珍珠。
    那是小徒弟送给他的,说是他在金冠里哭时产出的。
    只有蛇莓果大的红珍珠,颜色艳丽,鲜红如血,是朱虹的泪。
    朱虹送给花醆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着,师父对我真好,我能给的好似只有这个了——接过这颗珍珠时,花醆心情很复杂,又是舍不得,又是有些生气——气那个混帐国师,烂人朱孤鹤。
    又是心疼。
    心疼这个小徒弟。
    他想,怎这麽有人舍得伤这样一个孩子……
    而曾经那样哭出血珍珠的他正晒着太阳呢,也会笑啦……花醆靠在门边,想着,晚些等大徒弟回来,得叫他去做个大些的木桶子,可以把小徒弟好好塞进去的那种大小。
    明天午睡时,那木桶子要装满山中最清澈的泉水,用太阳晒的暖暖的,然後他把竹榻也搬出来,陪着这孩子一同晒晒太阳。
    唔,只是他得打个伞,可不想晒黑呢……这孩子瞒着他晒多久太阳啦?怎麽都晒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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