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櫂君快穿上看看,穿上看看。”
    “别着急,就一件白衬衫...没什么好看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上杉櫂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昨天下午花丸花火给自己买的白衬衫穿上。
    他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内的自己看了看,又回身看向花丸花火,问道:
    “好看?”
    “好看呀。”
    花丸花火走到他的面前,抬头望着他,手扶在他的肩头,帮他将肩膀处的褶皱拉平。
    “很好看的。”
    “是吗?”
    白衬衫是休闲款,比较宽松,里面套了件夏天穿的卫衣,这件卫衣也是花火在昨天逛商城时帮他挑选的物品。
    都算是她给自己买的礼物......
    上杉櫂回过头去看着镜子内的自己,镜子中,花丸花火在身后浅浅地对他微笑着,很美...少女温馨的笑容让他的心底莫名多出了一丝刺痛,连带着身上的这件轻飘飘的白衬衫也变得有了些许份量。
    以后的路,她都要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责任。
    上杉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镜子里在自己身后微笑的花丸花火。
    “......果然我还是舍不得你去当艺人。”
    “櫂君...想明白了吗?”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舍不得你去...不过那时候的我想了想,我发现,如果能看到花火在舞台上发光发彩,也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花丸花火向他凑近了一些,仰面的小脸几乎已经贴近了他。
    “那...櫂君现在就不幸福吗?”
    “就是舍不得现在的幸福,才不想让花火酱离得太远。”
    上杉櫂笑了笑,趁她不备,一把将少女揽进怀里。
    花丸花火先是小幅度地挣扎,发现挣脱不开,才慢慢地顺势靠在他的胸口处。
    上杉櫂很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她的身子很柔,很小,稍微抱上一会儿,就会想要将她抱起来,额头相抵,使劲宠她。
    “今天的早安吻还没开始呢。”上杉櫂忽然说道。
    “櫂君又想着坏事情。”
    “让我亲一下。”
    “不要。”花丸花火扭开脸。
    “乖。”
    “不要不要。”
    花丸花火脸红着使劲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跑出了卧室。
    上杉櫂望着那扇她跑出去的门,笑了。
    今天依旧是平和的一天,花丸花火做完早饭,四人一起在客厅就餐。
    爱依和千爱依最近去了跆拳道馆,但两个小家伙,主要是爱依,体验了两次就没了兴趣,目前赋闲在家。
    “前两天没带你们出去玩,爱依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哟。”
    “那今天要不要哥哥带你们出去玩一玩儿?”
    “唔...今天和花火姐姐说好了,要一起学画画的。”
    “这样啊。”
    电话忽然响了,上杉櫂拿起手机看了眼上方的名字,然后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爱依说道: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好哟~”
    上杉櫂从客厅走到阳台,刚按通,花丸佑月的声音就从手机内传出:
    “快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
    沉默了一阵。
    “小叔怎么不按门铃?”
    “很简单的道理。”
    “什么?”
    “你家门铃坏了。”
    ......
    上杉櫂在玄关打开门,把穿着比自己还年轻时尚的小叔迎进了家中。
    花丸佑月视线左看右看,最后视线落在了上杉櫂的身上:
    “小櫂,恭喜啊,要成为冠军了!”
    “不一定。”
    “嗨,只要你把你那个同门的师兄和那个神道流的师范代赢了,那冠军不久有了?你都进半决赛了,四个选手想必都对对方知根知底,依我之间,你还是得小心点。”
    花丸佑月进了里屋。
    发现小叔来了,花丸花火还拿点心过来招待他。
    “家里没有酒吗?啤酒也行啊。”
    花丸花火摇摇头。
    花丸佑月看向上杉櫂,墨镜下的眉毛蹙在一团:“男人怎么能不喝酒?”
    “我还没满二十。”
    “嗨,规矩是规矩,但谁没有在年轻时偷偷喝上那么一些,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帮上司做一件好事,不如带他做一件坏事,只有共同与人做一件坏事,才会让那人记住你,当然了,不是什么犯罪就行。”
    “是花火不让我喝。”
    花丸佑月一下子僵住了,看了眼花丸花火后,再向他说道:“那...好啊!男人就该听老婆的话,更何况花火还是我小侄女!你这小子要好好珍惜。”
    “嗯,对,没错,你就该听我小侄女的话,不能喝酒!男人喝什么酒啊,尽耽误事。”
    上杉櫂发现花丸佑月半天都没说在重点上,尽是闲聊天。
    “小叔今天是来做客的吗?”
    “怎么,不欢迎?”花丸佑月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点心吃。
    “没有这个意思。”
    上杉櫂还记得这栋房子,是小叔帮忙找到的。
    上次去英国,签证也是他帮忙弄的。
    虽说日本去英国免签,但上杉櫂不知道能不能把花火带回来,也就请他帮忙弄了个长期签证。
    花丸佑月吃了点花火做的烤面包,喝了点咖啡后说道:
    “你最近不是想要两个小丫头的监护权吗?”
    “伯父他...交给小叔你去办了?”上杉櫂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正事。
    “当然,欸,谁叫我没他那么忙呢,他是堂堂的警视长,是警视厅的参谋官,还是新宿警察署的署长,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案子要处理。”
    花丸佑月感慨起来。
    “不过啊,想当年,我在警校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甚至破例提前进入了搜查一课,那一年,风花雪月......”
    “......”
    上杉櫂没有打断他的话。
    “直到...额...算了,扯远了,还是说说你那两个小丫头的事吧。”
    “总的来说,你想要她们两个的监护权,没问题,首选需要征得她们的同意,然后将监护权挂靠在嫂子和二哥的名下。官司的胜率很大,不过当她们的亲生母亲有了正经的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和意愿,法官就会更偏向她们现有的监护人。”
    花丸佑月从怀里的掏出一张照片后,指着上方的女子继续说道。
    “岩下澄子这人经常出没歌舞伎町,据我现有的了解,她目前是没有任何正经工作的,但是她近日来,都在和一个人接触。”
    花丸佑月又掏出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子。
    “村松三喜斋。”
    上杉櫂看了眼,不认识。
    “这人是北川会下属的一个舍弟头,与北川会现任组长北川榊仁互认为兄弟,名义上是组长的弟弟,实质上是一个荣誉职位。你可以理解为没有实权,但是地位高的职位。”
    “类似于退休后养老的位置?”上杉櫂问。
    “这么解释也差不多。我们警察内部线人查到消息,最近这个家伙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现在正憋了一肚子气,又突然派了自家的若众接触到岩下澄子。”
    “接触岩下澄子,一个没有收入的年轻女性,你觉得这其中没什么蹊跷吗?”
    “亏了一笔钱,很生气,接触到岩下澄子...嗯......”
    上杉櫂看着那个照片上的家伙想了想后回答道:
    “......这说明岩下澄子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花丸佑月微笑着追问一句。
    “...爱依和千爱依?但是她们只是两个小学生啊。”
    “重点不在年龄,而在身份。”
    “身份...?”
    上杉櫂又想了想,爱依和千爱依的身份...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源于她们的亲生父亲。
    花丸佑月继续向上杉櫂问道:“小櫂你知不知道她们父亲的身份?”
    上杉櫂点头。
    “是谁?”
    “小原久作。”
    “小原久作?”花丸佑月明显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他是开证券公司的,就在港区那边,公司就叫小原证券。”
    花丸佑月凝神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啊......”
    不久后,花丸佑月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连忙收起放在茶几上的相片。
    “小櫂你不用担心了,监护权这事会给你办妥的。”
    刚说完,小叔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上杉櫂看着茶几上吃到一半的点心,心想,小叔该不会就是为了来他这儿套情报吧?
    不该啊,那么点信息,电话里都能问清楚。
    或者是他想顺便说说目前爱依和千爱依她们监护权的事情?
    这么一想,小叔的形象瞬间就变得贴心多了。
    本来还想着问问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家里就好。
    ......
    一整天都似乎无所事事。
    上杉櫂坐在客厅开着电视看了会儿书,又补了会儿午觉,明明晃晃间,今天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
    但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日子,上杉櫂却觉得温馨异常。
    中午有花火做饭,晚上有花火陪着睡觉,想要的时候,要是结婚,以后的生活应该还会变得更加幸福。
    ————————
    全国剑道赛的半决赛和决赛分为两天进行。
    四支队伍结束了半决赛赛程的两天后,总决赛才开始进行。
    剑道比赛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
    本届赛制中,保持个人全胜战绩的仅有三人。
    内藤弦一郎就是其中的一位。
    他今年42岁,剑道六段。
    在京都,是香取神道流的新晋师范代。
    师范代是武道领域的指导者,是师范的次席者,是对流派或道场师范给予的职位或许可、称号。
    总的来说,师范代在道场内,就类似于第二个师父的身份。
    而香取神道流,众剑术流派之首,被誉为日本国家完好无缺的文化宝藏,史上第一个及唯一受封的武术,在全国各地都有开设道场。
    目前主从千叶县饭篠家族的第二十四代家主。
    位于京都的这一支脉,则一直由内藤家族发展。
    内藤弦一郎与警视厅的几位朋友交好,于是共同约定参加本次的团体剑道赛。
    早在十多年前,内藤弦一郎就已经取得了全国剑道个人赛的冠军。
    上杉櫂在武道馆内的休息区看着前方不远处聊天的前辈们,内藤弦一郎就在其中。
    “小师弟,他们可算是和我们师父同辈的人啊,你知道每年我们走到这里,都有多么艰难吗?”
    上杉櫂虽没见过当时的场面,但也大概能体会到一些。
    他们这些小年轻来到半决赛,就像是初中生参加大学生的知识竞赛,在四支队伍里,随便拉一个人都是资历更深厚的前辈。
    夹杂这样的环境中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上杉櫂一路打到半决赛,看着师兄们赢少输多的场面,也体会到了他们身上带有的压力。
    师兄们在同辈中是佼佼者,但换到高手前辈云集的全国剑道大会上,输掉一些对局就在所难免了。
    “所谓自信,不是在比赛中打出来的吗?小师弟,上一届,以及上上届的团队冠军都是我们的,这一届也不例外。”
    上杉櫂清楚,团队赛单靠自己决定不了输赢,师兄们的发挥也很重要。
    记得刚开始的那几场比赛,楠缪丸,和湖心镜见还赢了那几个警视厅的大叔。
    这会儿还没开场,属于半决赛的准备阶段。
    “小师弟,话说你是怎么修炼剑术的?平常道场都不见你的人影。”
    “很普通,就按照方法来。”
    “你的招式和剑型,看起来一点也不普通。”
    “靠理解吧,比如说看,就分为‘观’和‘见’两种,所谓‘观’就是用心去感受,用心去看,而‘见’就是用凡眼去看,‘观’和‘见’需要相辅,才能发挥作用。”
    “什么意思?”
    “比试中,我们不是要去看对手的起始招式,假动作?这是‘见’,但万一对手要改变招式,用处假动作欺骗去欺骗你的眼睛呢?那还能用‘见’去看吗?”
    湖心镜见则若有所思地说道:“‘观’,则是用心去体会,不是观察一处,而是从整体把握对方的攻势与动作幅度......”
    上杉櫂向楠缪丸点头:“湖心师兄说得不错,高明的对手是会让你的眼睛来欺骗你,楠师兄好几次就是输在了对手的变招与假动作上。”
    话虽是这么说,理论也解释的很清楚。
    但心得用在实战上不可能一蹴而就,上杉櫂只能将自己应对对手的方法告诉师兄们。
    这次的比赛,不能靠他一人夺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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