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是丑陋的,是被天使遗忘的孤儿。
    她记得,岁末那年,特别严冷酷寒。
    寒流来袭,冷气团夹杂着狂猛姿态侵略冬天,她蜷缩的姿态、疼痛的右颊,浑身止不住的战栗让她几乎感受不到周遭喧哗的尖叫与惊慌。
    好冷被刺疼的肌肤逐渐冻紫,她畏缩着,只觉好冷。
    心,好冷。
    “日尚,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的低呼颤得剧烈,恍惚的神智已被淹没于模糊视线中,任凭众人将她紧急送至医院处理。
    柄三那年的一场化学实验,因男同学在实验室内嬉戏玩闹而将放置于她身旁的浓硫酸给洒泼于她的右颊,从此,一记怎么也磨灭不去的烙痕疤记,便硬生生地注定要与她共度此生。
    看向镜中那抹已然淡去的伤疤,她眉心稍蹙。
    充斥慌乱惊悸的那年,她的记忆也随着这抹伤疤而淡去,像是刻意遗忘,或者是她不愿再去让那时的画面再清晰起,也不愿再承受起那如火灼烧般的痛楚。
    一个女孩子家哪脸上有了疤,让她在之后的人生,不禁常遭人侧目,也引来不少好奇心浓重的闲杂人等的关注。
    久而久之,她已习惯了这抹疤痕的存在。
    记得童院长时常鼓舞她,并要她建立起足够的自信心,不要被现实的残酷给击倒。
    她是曾经被击倒过。
    她也曾怨天尤人,并又憎恨那位她已记不清楚的男同学令她脸上有疤的罪魁祸首。
    直到她的心灵再度接纳所有,听入了童院长苦口婆心的劝说,才重新打开心防去面对现实。
    浑浑噩噩的人生再度站起,举步维艰,却让她的记忆重新清晰地记起了温暖与冰冷、白天与黑夜;若无童院长的耐心与好友童真臻的默默支持,她不会在高中毕业后一年重拾信心,再度踏入校园完成大学学业,并出社会工作。
    所幸,她出了社会,遇到了她现在的老板娘张今圆。
    那个开朗、活泼并善良待人的张今圆,她总能轻而易举地将轻松气氛感染给她,令她愈渐豁达开朗。
    她的世界,不再因这道疤痕而黯淡。
    虽然,她曾经自怜自艾地以为,自己是被天使遗忘的孤儿。
    但,她有院长、她有真臻,然后又有老板娘张今圆。
    这一切,就够丰富了。
    “日尚!你在发什么呆啊!?十一桌客人点的a餐你端去没?”张今圆一向豪迈的阔嗓顿扬,见童日尚仍旧杵于吧台前发楞,不免上前去拍了记她的肩。“我说日尚,你没事大白天作什么白日梦啊?白马王子不在白日梦里啦,在、十一、桌!你看看,十一桌的客人可是个大帅哥哦!快去把握机会。”
    “老板娘,你在说什么啊!”童日尚好气又好笑。
    “快去送餐啊,还柞这儿做啥?!”一把劲将她往前推去,张今圆扭起浑圆臀部迈向厨房与厨子聒噪聊天去。
    童日尚见张今圆迈人厨房,笑着摇首,端过餐点,便送往十一桌客人那去。
    “先生请慢用。”
    将餐点逐一放置餐桌上后,她旋身离去,没有多瞧一眼男人过份英俊挺拔的外貌;呼了口气拽动疲累双肩,她抬眸,正巧见好友一身亮丽迈入餐厅,顿时成为全场注目焦点。
    嘴角轻绽淡柔笑纹,她朝好友眨眼,问:“怎么有空来啦?”
    “想你喽。”娇艳佳人不顾四周肆无忌惮的投注目光,爱溺地捏了捏好友粉颊后便坐下,粉拳抡起,捶着因走了一天而发酸发疼的美腿。“我好累又好饿喔旧尚,快,我快饿死了”
    看好友提着大包小包的,肯定方才又是刚去大肆采购血拼了番。她摇首叹笑。“等我一下,马上好。”
    旋身去为好友张罗她最爱吃的餐点后,童日尚冉度忙碌地穿梭于餐厅内,直至好友将吃完最后一口饭时,她方才能偷得空间坐下稍歇。
    凝视着童真臻精致美丽的脸庞,她不得不再度赞叹起造物者的万能。
    美丽的真臻,造物者手下最完美的作品,每每她瞧上真臻一次,便不由得让她过份美丽的外貌给吸引去;就连从小与真臻一起成长的她都会让真臻迷人的魅力给勾引去,更遑论餐厅内在座的每位男士们了。
    无可否认,从小与真臻相处在一起,的确带给她不小压力。
    真臻的亮眼出色,总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她还记得她曾有过一段时日脾气别扭地闪避着真臻,就是不想与她走在一起;国三意外事件发生后,她更是与真臻保持了好长一段生疏距离。
    但真臻却从不气绥,努力地拉着她一起玩、一起逛街,并在真臻踏人模特儿界赚钱后,还不时地为她买衣物、买她所喜爱的书籍,并又帮助她重考大学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
    但,在她心目中,真臻却是了。
    真臻包容过她的无理取闹与自卑;相对地,她亦能包容真臻所有的缺点。
    “真臻,你是我的梦。
    啖完最后一口饭,童真臻优雅地以纸巾拭嘴,嗔了她一眼。“又来了,你别每次都说这句话好不好?!等等你老板娘听到了,又要说是我教坏你。”
    她噗哧一笑。
    “哎呀!我等等还有事,快来不及了,先走啦!下次见,bye!”美人娇呼一声,提起身旁一堆购物袋后便急奔出外。
    童日尚见好友飞也似离去的身影,嘴角仍是一贯噙笑。
    急惊风,呵。
    收拾好餐盘,她旋身将餐具放于洗碗槽。将目光瞄向挂钟,下午三点多餐厅内的客人稀稀落落,她总算是可以优闲一下。
    伸了记懒腰,她将目光掷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凝视着餐厅外的天地,行人来来去去—啊!那个小妹妹,跌倒了!
    “日尚!喂,日尚,你要去哪儿啊啊?”由厨房迈出的张今圆见童日尚头也不回地飞奔至外头,急忙出声叫唤。
    一会儿,张今圆便在落地窗外,瞧见童日尚将那名扑倒在地的女娃给搀扶起。
    啧,这小妮子,就是心地善良哟?!又在变魔术讨小孩欢心啦?呵!
    张今圆瞧着这幕,瞧得入神,直到那女娃的母亲向童日尚道谢离去后,张今圆这才将视线收回,目光飘移于餐厅内咦?十一桌那个帅到毙的男人怎么还没走啊?看他桌上东西都吃完啦,还坐在这儿做啥?不过这男人瞧上去真面熟对了!最近常常见他来,算是熟客了吧。
    顺着那男人的目光移去,张今圆瞧见了童日尚灿烂天真的笑面。
    不、不、不会吧?!
    险些让口水给呛着的老板娘两眼瞪凸,盯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男人不会是煞到日尚了吧?!不然那眼神干嘛那么深情啊?揉眼、再揉眼喔,今天头有点晕,一定是她眼花看错了!那种帅到毙的男人眼光极高,应当是不会看上她家日尚吧?除非他瞧见的是日尚的内在美。
    “老板娘,你怎么啦?不舒服吗?怎么翻白眼?”童日尚由外头走回,便瞧张今圆俯趴于吧台上,一副喘不过气的难受模样。
    张今圆再将目光瞧向十一桌。咦?!那男人要走喽?所以是她看错喽?哎,她家日尚很棒耶,好失落喔害她以为日尚可以找到一个好夫家了说。
    撑起身子,张今圆悲天悯人地将童日尚拥入怀中。“日尚宝宝乖,是那男人没眼光看不到你的内在美!不过天下男人多的是,咱们不差那个喔,乖乖。”
    “老板娘?”童日尚直挣扎着,满头雾水。
    “好啦,没事没事了我会为你物色个好男人的。”拭去眼角沁出的泪,张今圆拍拍童日尚的颊,旋身再度迈入厨房继续找厨子八卦去。
    童日尚偏身蹙眉,完全弄不懂老板娘究竟是哪根筋不对。
    童日尚偏身蹙眉,完全弄不懂老板娘究竟是哪根筋不对。
    转身向后,一具高挺身躯正杵于她后头,迫使她不得不抬首凝视来人。
    十一桌客人?!
    因距离过份扯近而将他的俊美看得仔细且清晰,她心头冷不防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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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国三那年冬天所发生的意外。那是他所经历过最刻骨铭心的冬天那个女孩,颊上烙下的伤、四周围惊惧刺耳的尖叫声、良心谴责的狂烈痛楚与慌措,让他几乎想要封闭所有知觉与听觉。
    案母得知这件事后,立即代他向校方表示道歉,在捐款给校方息事宁人后便赶紧为他办理转学手续,但他却怎么也难以忘怀那名女孩当时她那无助的发颤,瑟缩于地上,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与神情清晰地在他脑海浮现。
    她怎么了?他问着父母。
    双亲只说了句要他别担忧后,便毫无下文。但日日夜夜,那日、那幕的每一个情景,总不时掠过他脑海,刺疼着他隐隐作疼的心。
    他,愧疚。
    若那时他没有过份调皮捣蛋,听了化学老师的劝告别在实验室内与同学追逐嬉戏,也许那件意外就不会发生。
    她是女孩子哪在脸上留下疤痕,会为她带来何其大的阴影?
    每每想及这点,他便无法想像她之后所过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所以他发誓,当他有能力后,他一定要找到她,那个女孩。
    当他上了大学后,他开始接掌父亲所给他的牧场,在一边忙碌着管理牧场外,他也开始积极去寻觅他所要找的目标。
    童日尚,那名女孩。
    出身于向日葵育幼院的孤儿,国三那年的意外,让她本是乐观开朗的性子一下子黯淡沉郁,并又在完成高中学业后封闭自我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又重考考上大学,继续学业的完成。
    直到她毕业后,在西餐厅找到了份稳定的工作。
    这是他近几年所得知的消息。
    有关于她的一切,他无不心疼亦无勇气去见她,只得默默地关心她、看着她。
    今天,是他鼓足了所有勇气,才踏入她所处的餐厅。
    当她为他端来餐点时,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瞧她一眼,佯装冷漠镇定的外表,内心却是止不住的狂悸。
    若是她认出了他就是当年的那名男孩,他该怎么办?!
    若是她指责他当年的行为,他该怎么办?!
    波澜翻覆的思绪因她步步迈近而更掀惊涛,但她却什么也没做,甚至连瞧他一眼的举动都没有。
    她仅是按部就班地为他将餐点一一端上桌,礼貌性地微笑、说了句“请慢用”后便旋身离去,独留惆怅满怀的他愕愣地面对一桌令他食不知味的美食。
    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眉头便愈是深蹙。
    意外发生后的那些年,她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他托腮,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食物。资料上显示,自从前年圣诞节她与她的好友童真臻演了出“美女与野兽”的戏码后,育幼院的孩童便唤她为野兽姐姐。
    野兽多么讽刺的称谓。
    她是以何种心态去欣然接受的?
    视线凝视着窗外,他不由自主地因她逗女娃开心的天真笑废而心花怒放,更进一步地让她所表演的魔术而吸引了去。
    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要参与,说是弥补心态也不为过吧,毕竟他该为他的过失而负起责任。虽然为时有些晚,但,他就是希望能够为她做些什么,至少目光凝聚于她的笑靥上,不曾稍移。
    至少他想要她永远都保持着这么开心天真的笑靥。
    当他脑海浮现这等想法后,不知何时,他已迈步走至她身后而不自知了。
    “先生请问你要结帐吗?”童日尚暂缓心绪,盯着他掌中捏得发皱的帐单。
    猛一回神,他怔愕得不知所措,他、他他该说些什么?
    “呃那帐单可以给我吗?”与他相看两瞪眼,她不由得绽露笑容,将尴尬掩饰去。
    “嗄?”他啧啧地发怔。
    她指着他掌中所捏之物。“帐、单。可以把帐单给我吗?”
    “喔。”好半晌才将她的话给拼凑完整,将掌中皱巴巴的帐单递给她付完帐后,他又迟迟未离。见她膛着眸盯着他,他过了须臾,才鼓起勇气询问:“你、你喜不喜欢动物?”
    她因他的突兀而稍楞,尔后呐呐回道:“喜欢啊。”
    闻言,他开心地由皮夹内掏出名片,并塞给她。“这是我家的牧场,欢迎你有空来这里玩!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走,名片背后有地图!如果你再不知道怎么走,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载你到牧场去散散心。”
    “嗯谢谢。”将名片收好,再将视线瞟向他。“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再见!”他旋身,在她的注视下,僵硬着步伐离去。
    童日尚错愕地盯着男人迈出餐厅,再楞楞地盯着手上所执的名片
    石入天这名怎么有点熟悉呢?她认识他吗?
    “石入天,稻香牧场这就是刚才那个十一桌客人给你的吗?”张今圆凑上前注视着童日尚手上所执名片。“哼哼哼,我刚才观察很久了!那男人想泡你!瞧他那样儿,肯定是个花花公子,日尚,你别上他的当了。”
    童日尚啼笑皆非地盯着张今圆。“老板娘,你想太多了啦。”
    “我们这礼拜日,来去他的牧场吧。”
    “嗄?!”童日尚顿时错愕。
    张今图一把勾住她的手臂。“来去探探他的底,顺便当是散心嘛!亲爱的小日尚,走嘛走嘛,你就当是陪陪老板娘我去散心啦。”
    “那我问问真臻有没有空。”
    “不准!不要给那个恶魔真臻去!她去了,你还有机会吗?!那男人要是看上了真臻,那你怎么办?”
    “老板娘,你说话反反覆覆哦,你刚才还说那男人是个花花公子呢!怎么这会儿又说这些话?更何况找真臻一起去散心,也不错啊!
    “不要,我只要跟日尚宝宝一起去散心,不要跟恶魔真臻。”张今圆耍起赖。年过四十,性子仍像孩子般顽皮。
    “好吧。”无奈喟叹了声,童日尚凝视着手上这张名片。
    石入天真的好熟的名怎她绞尽脑汁仍旧想不起来究竟在何时何地见过这名呢?不过,想不起来也罢,她应当是不认得他吧,在她单纯的生活圈内,怎可能认识如此杰出俊美的男人呢?
    就算仅见过一面,凭他那般出色的外貌,要她忘了也很难吧。
    所以她应是与他不认识。
    牧场有些不想去呢,不过老板娘兴致勃勃,她也不好拒绝。
    就当是去散心吧。
    。--。--。--
    山顶一个黑狗兄,伊是牧场的少爷。
    透早到晚真打拼,牧场开阔归山拼。
    嘴念明朗的歌声,透日歌声念抹定。
    伊的歌韵真好听,声好合念介出名。
    有听声音无影,ulayelee
    拌喉声山岭,ulayelee
    拌声幼软缘投得人痛ulayelee
    ulayeleeulayelee
    阮的贴心黑狗兄,逍遥自在真好命。
    姑娘听着心肝神魂跟伊行,央三拖四甲伊求亲成。
    (山顶黑狗兄作词:佚名日本曲)
    。--。--。--
    “少爷,今天心情很好喔。”老管家笑容可掬地盯着那名随着音乐哼唱着曲调的青年。
    “民伯,等等她要来喽。”方才接到电话得知童日尚与她的老板娘偕同来游玩,他一颗心便止不住地喜跃怦动。
    “她?”双眼因阳光刺目而微眯,老迈管家推了推顶上遮喝斗帽,修剪着花草的手依然忙碌。
    会让少爷如此兴奋的人还有谁呢?唉,这些年老喽,记忆锐减到底是谁啊?
    “就是童日尚啊!我的那位国中同学。”
    老人家经他这么一提醒,随即顿悟。
    “喔就是上回儿你在书房看的那女孩儿吗?”见少爷猛领首附和,老管家再漾笑。“这些年你找她找得这么辛苦,终于让你给盼到啦!那女孩儿好不好啊?待会儿来你可得带来给民伯瞧瞧喔。”
    石入天俊美的脸庞满是兴奋的笑容。“没问题。”瞧了眼表上时间,他引颈盼望着她的出现。
    怎么还没到呢?会不会是迷路了?
    “少爷你别老兜转着,我老人家瞧了头会晕。”老管家调侃着他因太过期待而闲不住的身影。
    石入天腼腆地耙发挠耳,目光凝向远方。
    见他又开始来回迈步,老管家笑着摇首,嘴里开始缓慢哼唱着那首轻快歌曲:“山顶一个黑狗兄,伊是牧场的少爷”
    那女孩儿啊!听少爷说是少爷国中那次意外时的受害者,少爷心里定是不好过吧。少爷是家中幺儿,打小骄纵顽皮,给老爷夫人宠坏惯了,但自从国中那次事件后,少爷便听话乖巧多了。该说是那女孩儿改变了少爷的一生吧。
    自从少爷获寻了那女孩儿的消息后,少爷便更为积极地想去弥补些什么。
    冤家啊他家少爷多年心思,就这么为那女孩儿牵牵挂挂;听少爷说是罪恶感作崇,希望能为那女孩儿做些什么事。他瞧过那帧相片,那女孩儿本是清清秀秀的外貌,却因右颊上一处约两指宽的伤疤而显得黯淡。
    他能明白少爷的心态。
    但愿那女孩儿能够原谅少爷当年所犯下的无心之过。
    “少爷”
    “嗯?”目光仍旧凝望远方的男孩漫哼应答。
    “那女孩儿,晓不晓得你的身分啊?”推着顶上斗帽,映入老眼的是少爷那些微尴尬及不知所措的神情。这样啊那女孩儿还不晓得少爷便是当年那个调皮男孩儿定是少爷胆怯了。“没关系啦,不知道也好,我想那女孩儿也忘了你是谁了吧。”
    他别扭着神情。“民伯,你确定她忘了我是谁吗?毕竟是我害她毁容的。”
    “别担心、别担心。”老管家慈祥脸庞净是随和笑容。
    他胸口闷着,神情愈见沉郁。
    “耶!少爷打算苦着张脸来见那位女孩儿吗?”
    “喔。”强扯起嘴角,他随意飘移的目光,总算有了个定点。“她、她来了!民伯,她来了!”
    老管家直起弯蹲身躯,回首凝视着那两道由远方逐渐迈近的娇影。“喔,少爷真是好眼力,距离还这么远就晓得是那女孩儿啦”话末说讫,本是驻足于他身旁的青年大跨步伐向前奔去。“少爷、少爷,你还没跟我说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哪?”老嗓吆喝问起。
    “童日尚,她叫童、日、尚!”大男孩儿漾开灿烂笑靥,回应老管家的问题后,便急往她那方奔去。
    呵少爷还真是急性子。
    童日尚啊嗯好名、好名儿!避家呵呵笑着,凝视着少爷总算是停下步伐,与那女孩儿谈上话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少爷,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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