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因应他的话一般,门板在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初雪方开口应道。希望不要太多人才好,她现在的情况可承受不起太吵的杂音。门开了。“初姐,我们来看你了。”是工作室的姐妹们,由徐静千带头,个个都带了一束满天星配郁金香的花束,还各提了水果和食物纷纷走至她床头。
    “怎么三个全跑来了,工作室怎么办?”连忙得天昏地暗的盼雪都出现了。没那么严重吧?“哎呀,我的好初姐,你呀,不是我爱说你,人都已经车祸躺在病床了还净挂心工作室,少工作一天又不会饿死”方思言将手上的水果放在柜上喃念着。
    “就是说嘛,也不想想自己得天独厚的只受了轻伤,还这么死性不改。”徐静千一边插着花,一边应和着方思言的话。
    初雪方被教训得有口难言,转向一旁整理食物的江盼雪问道:“盼雪今天怎么没去工地?”好久没见到盼雪了,她看起来还是一样的高瘦。
    “今天休息。”柳盼雪将萝卜炖大骨汤倒在方盅里,坐在一旁一汤匙一汤匙的吹凉准备喂给初雪方。“你还问,你还问。”方思言横眉倒竖的瞪着她。
    “看看你这模样,又打石膏又缠绷带的,就快像个木乃尹了,额头还给我撞出了一个洞,怎么看都不像只有轻伤。
    死里逃生的,还不给我安分点。”
    看思思那难得发飙的凶悍模样,初雪方还真有点怕了她了,赶紧乖乖的吃下盼雪舀来的汤。“也不想想当我们知道你和楚先生出了车祸时,我们有多担心。连环大车祸那,凶多吉少的,就怕你们两个在那死亡名单中。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了,也不用持在加护病房里吉凶未卜的,我们有多高兴,赶忙一大早相约着要来帮你补一补身体,你居然还敢给我挂念工作室!出国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担心过呀?!死没良心的初姐”瞧方思言那文情并茂的一番指责,听得人多窝心哪。想不到思思发起细来是这般的惊天地泣鬼神,初雪方听得是半句也不敢回驳,安静的喝她的汤。
    “我以为我会见到一大盅的鸡汤,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类的汤?”既不油也不腻,喝起来好顺口。
    “既然喜欢,那就负责把它喝光吧。”思思理所当然的说。
    “我说思思啊,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太奔波了,用不着这样吧?”那装汤的杯申起码有三千cc。老天,当三餐喝也没办法在一天内把它喝完。
    “哼哼,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们知道这是你乐观成性,可是再豁达下去当心没了心少了肺。”这回连徐静千也出声警告,初大设计师还真是欠k。初雪方委屈的瞄向楚傲岑、只见他一脸神算得逞的笑脸睨着她,她心生一计:“要不也让学长尝尝盼雪的手艺吧。”
    忙着教训初雪方,倒忘了房内还有另一个人在,方思言转过头浅笑道:“楚先生可好?”
    “放心吧,我没事,你们好好照顾初初,不用管我”楚傲岑一点接收热汤的意思也没有。“那怎么可以,你是我学长,又”初雪方没想到楚傲岑竟然见死不救。“楚先生说得很对,这盅热汤本来就是盼雪特地为你准备的,你敢不吃试试看。”方思言威胁的打断她的话。“至于你的好学长,你尽管放心,裴先生他们会好好照料的。”
    事已至此,初雪方只好认命了。因为秋湖学长他们已经从门口走进来了。“傲岑,我们来看你了。”三个人三种摸样,大刺刺的走进病房,开口的裴秋湖,拎着他的随身电脑,还称得上有琛病形象的向楚傲岑打个招呼。齐修洛可真的像是定力超强的老憎,半丝神色起伏都没有,只推了推眼镜,平板的出了声:“受伤病苦在所难免,捡回一条命就好了。”呵,说话的口气活像在谈论今儿个下雨,明儿个阴天那般的简单。听得初雪方睁圆眼睛,像看宝贝似的打量着齐修洛。
    “修洛学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比我这冷眼旁观自身伤的人还要无情,冷吱吱又硬梆梆。”本来是同阵线的为楚傲岑发言,却换来齐修洛责难的眼神,口气不善的:“你那叫伤吗?我以为你看起来就跟个活跳跳的龙虾没两样。你有重伤昏迷不醒吗?既然没有,我又何必哭天抢地的?要听人家哭怯加护病房听去。”脸不红气不喘,齐修洛气定神闲的泼了初雪方一大盆冷水,淋得她狼狈至极。看着齐修洛迳自走到沙发上忙他的工程案,初雪方真的对他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修洛学长这种人上哪儿讨老婆呀?倒是范浪一脸笑嘻嘻的挨近病床间隔的中央处,对初雪方小声发表他的高见。“学妹别对修洛那种扑克牌脸生气了。修洛那个人天生就是个闷騒货,什么好的坏的他全放在心底,要让他对自家的兄弟表示什么,他也很习惯挑一针见血的话来说,偏偏那种话由他口里说出来难听得让人想扁他一顿,所以,他刚刚狠削你那一番话,其实是心疼你,高兴你笑靥重回。”压低着声音想让初雪方一人知道就好,偏偏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话就是给他提高了几分贝,全病房有耳朵的人都听到了;三、四个女孩子被逗得窃笑不已。掀够了齐修洛的底,范浪怜惜的摸了摸初雪方额头上的伤。
    “真是的,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撞成这样?现代人开车技术还是一样的烂,一点也没有长进,活像赶着去投胎似的我的小学妹,万一以后拆了线,额头上会不会留下疤痕?真是让范学长心疼死了。”这样玩耍戏闹的个性别指望他会改了。“雪方好点了吗?”裴秋湖也凑过来观望的问。
    “多谢秋湖学长关心,就像修洛学长说的,雪方我健壮得很。而且你看,盼雪还特地炖了一锅汤为我进补。”初雪方笑咪咪的展示她的幸福,好命得很。“哦?是什么好料,也让范学长我尝尝如何?”范浪凑过鼻子就要闻香,冷不妨被一记寒音震住。“范浪,这里是病房,给我收起你吊儿郎当的作风,别让其他人看笑话了。”楚傲岑冷眼看着他们。范浪这小子,老是这么和初初闹成一片的,大老粗一个。直起身子的范浪狐疑的看了射出杀人般眼光的楚傲岑一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初雪方解围的朝两个男人直笑:“奉思思之命,如今这锅汤你们谁也无福消受了。本来要分楚学长一碗的,谁叫他好言推拒。”高做的瞥了一眼楚傲岑,不理他。“说得对,说得对,这碗汤的确不该分给傲岑,这家伙命大得很,一点车祸死不了的。”端着一脸讪笑,范浪转身靠近楚傲岑,玩笑似的打了他胸口一拳,引来他一磬小小的闷哼。“瞧,这家伙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如果这一点小伤就能要他的命的话,那我范浪第一个不饶他。”眼中的深厚情感畅快的流泻出来。范浪口中的深意初雪方体会得出来,更明白此刻浮在楚傲岑眼中的真挚是什么。大家一同走过艰苦的岁月,那份兄弟之间的情谊自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范学长,你的话很清楚了,请你好好珍惜楚学长的胸口吧,他那儿被方向盘狠狠的撞了一下,助骨内脏可不轻松。”刚刚那句闷哼直苜撞进初雪方的心里了,她的心被狼狠的揪了一下,舍不得的眼神直往楚傲岑的身上瞄去,却被他炽热的眼神揪个正着,忙慌乱的收回,却挥不去那萦绕不放的渴望眼神及那眼神所引起的不安。这番担心的话就这么自然的溜出,范浪就算再不拘小节也不可能听不出什么“怎么才出了个车祸,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变成惺惺相惜了?好个因祸得福。”“希望你的话不是幸灾乐祸才好”方思言严肃的出声。她已经有一个把受伤淡而化之的上司了,受不了这个时候再来一个灌输车祸如儿戏的人。“思思说得没错,我可不认为这只是点小伤。看看,腿上打了石膏,胖得跟象腿一样,不知得多久才会复元,复元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这种情形教人不舍得紧,范先生若无恶意就别闹了。”徐静干接着方思言的话,给了范浪一个小小的警告。为了她们的初姐着想,这种吊儿郎当的话现在还是别出现的好。这会儿连女人也跟他杠上了,范浪当真是欲哭无泪,搞不清楚今天的他是不是不宜探病,为何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他?“喂,小姐们,这样的口气和探访的客人说话相当没礼貌。”
    “哼。”三个女人们全不理他。只有初雪方不好意思的对他露出一笑。
    “对不起,范学长,她们是太担心我了,再加上不了解你的为人,你别生气。”唉,可怜她这个受伤的人还要扮起调停的使者。思思她们平常时候大小玩笑可以任你开,开萱开素都无所谓,但是只要萦雪工作室里有任何一人出了事,那老母鸡的性情就一迳的发挥无遗,合该范学长倒楣了。“雪方都说话了,范浪我哪还有气好生,算我自己倒楣好了,碰上你这一群正经八百的手下。”嘟嘟嚷嚷的走到病床的尾端,抱胸站着。他闭上尊口总行了吧?好笑的看着没辙的范浪退到一旁,裴秋湖开了口:“刚刚我向医生问了一下,你的情形大致上还不错,所以我想我们到外面走走。”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轮椅放好。“也好,我也想出去晒晒阳光。”由秋湖扶着坐到轮椅上,楚傲岑心知肚明识大体的秋湖一向不做过分的要求;现在会这么说,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想同他商量。“走吧。”裴秋湖拍了拍范浪的肩,推了轮椅就要离开,齐修洛也跟在范浪后面走出病房。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开,初雪方多想也到外面吸收一下新鲜空气,但她心底也明白思思是不可能放行的;与其同她们争辩到头痛,倒不如安分些。四个好朋友一路行来,走到一处开枝散叶、枝极茂密的老松树下停住。
    “说吧,什么事不能在初初面前说的?”楚傲岑单刀直入,等着裴秋湖说明事情。裴秋湖放下背袋上的电脑,按开开关进入书面后,扬着一朵神秘的笑容,将电脑移至楚傲岑的眼前,眼睛瞄着电脑:“有个惊奇等着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他本来打算一早要在办公室和傲岑讨论的,因为龙舒语取消了假期回到傲月大楼上班,傲岑就一定会回转,除非他正和雪方一起游山玩水,但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固定的旅行假期外,雪方根本不会放下工作室不管跑去儿女情长。秋湖的个性是四个人当中最谨慎得体的,他的话通常都有一定的关键在,所以楚傲岑二话不说的打开电脑,再经过一番审视后,他们发现即将参与由东南亚最大联合跨国企业所提出的,将在日本建造一座东南亚最大商业中心的工程投标案居然不翼而飞。“是何方神圣这么厉害,能在你的监督下愉走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份企划案非同小可,一旦得标,不但可获得上百亿的利润,更可藉此打进国际市场,做为傲月建设进军世界的第一步。经楚傲岑一说,其余的两人也凑近了身看着电脑萤幕上的画面。这一看,别说范浪变了脸色,连齐修洛的脸上也微微动了怒。“是呀,秋湖在电脑上所设下的保护程式滴水不露,根本没有人能经由网路的通讯和病毒进行破坏。”范浪可真是百思莫解了。“先别忙着问,你们看。”裴秋湖倾身向前,俐落的在键盘上敲打,不消片刻,另一份一模一样的投标案跳了出来。“这份才是真的。”
    三个人仔细一看视窗中的两个案子,果然,所有的内容丝毫不差,只有在数字方面多了一个零。若不仔细看,谁也不知道假企划案的数目竟是不可能的得标数字。
    “本来我想在今天早上到办公室找傲岑商量的,没想到你却和雪方出了车祸。”
    楚傲岑冷冷一笑。
    “秋湖在电脑方面的能力已属台湾一流好手,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预设假份只是为防万一,重要的是哪个人这么大胆?“如果是国际刑警通缉不舍、追查十数国的跨国窃密组织天运组织所派出来的人就有这种能力。”掌握建筑业脉动的傲月建设,除了黑道之外,相信也没人敢动脑筋。“原来是黑道组织。‘天运’这几年来势力窜升得相当快,短短三年间已经先后在欧美两洲干下了十数票窃密案件,从中所获取利益已达天文数字,极端令商业界惧怕。对了,你是怎么确定这项消息的?”齐修洛难得的开了口,只因“天运”向来狡猾无比,秋湖又不插手黑道事宜多年,消息是如何确定的?“‘天运’组织上至首领下至成员,行事方法极为干脆,任务一完成的同一时刻,人员的假身分马上销毁得无迹可寻,就连要在网路上找寻都相当困难,所以我只好请九龙府主帮个忙。”“那小子一直对你纠缠不休,你等于自役罗网。”范浪不甚赞同裴秋湖的作法。不管他们现今已是安分的老百姓,九龙府主就是对秋湖紧迫不舍。“没办法,天运的首领出乎意料的难对付。我在电脑上借调过国际刑事局的资料,发现只要被天运所锁定的目标,一旦找上情报组织想私下追查时,行踪马上败露。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好硬着头皮,谁叫九龙府兴情报组织关系良好,根本不用花时间再交涉。”“那这个内贼是谁?”关上电脑,,楚傲岑开始在脑中推敲贼人的身分。“这次奉命执行任务的是个女的,就是龙舒语。”裴秋湖将电脑收入背袋回答。“是她?!”楚傲岑一脸不敢署信这下可好了,和初初的问题还停留着未解决的阶段,现在又冒出龙舒语是内贼的事,处理起来真是棘手。“为华世财团做建筑设计是真,只有这么做才有可能得到雪方的信任,混入傲月建设。事实上,龙舒语不只是个建筑设计师,对电脑的造诣更是登峰造极;更甚者,她还是情报伪造高手,可以说是难得的一个人才。在不到十天的时间之内她就摸清了傲月建设所有的门路,更破了我的三道密码。”身怀之绝技简直可称之为可怕。“你一开始就怀疑了对吧?所以你那三道密码也是个陷阱。”经秋湖这么一提,齐修洛显得放心多了。这世上太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了。“好哥儿们,答对了。龙舒语第一天来应征时所表现的态度本就不是普通人所会有的,一丝紧张都没有,太笃定了。再加上她身上那股江湖味,别人我不敢说,但我们这种混过来的人,只俏多看两眼便不难察觉。”“这么说,不久之后,她就会藉机离开,回覆任务成果了。我不介意不动声色,但我要知道是哪个家伙要这么刻意跟我作对。”“参加投标的建筑集团,傲月与华世是最有可能得标的集团,所以华世才会为龙舒语掩饰得如此天衣无缝。不过,龙舒语若离开是最好的,就怕没那么简单。”裴秋湖有预感这件事不会这样就结束。“事情闹大了,受害最深的是雪方。”这也是裴秋湖一直采低调处理的原因。
    是啊,初初是多么重视龙舒语这个朋友,一旦得知龙舒语欺骗了自己,这让她情何以堪?“秋湖,这件事全部交由你处理,不管你要用什么手段,务必让整件事平静的结束。”“不只是这样,你也要做好随时接收雪方伤心的准备。”对这个小学妹,傲岑已经陷得无法回头了。“你最好转告龙舒语好自为之。”楚傲岑阴沉的撂下狠话,推动轮椅转身离开。且不管龙舒语对初初的友情是真是假,想要活命的话就要小心了。等楚傲岑的身影越来越远,范浪挨到裴秋湖的身边纳闷的开口问道:“傲岑和雪方之间是怎么了?他对雪方很在乎。”
    “总算你也看出来了。傲岑爱着雪方,很早很早以前就放下感情了。”回了范浪浅浅一笑,裴秋湖点醒他的混沌。“你别开玩笑了,傲岑居然会爱上雪方?”范浪睁大了眼睛,简直无法接受。“他们两个斗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拆了对方的骨头,怎么可能会碰出爱的火花?”“每次都是雪方气得牙痒痒的,你哪一次看见傲岑停下战火了?也没见他气但取消与萦雪的合作契约,他是乐在其中呀。”“秋湖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你不知道,看傲岑每次挑起战火,我都还以为他有虐待狂哩。”仔细整理一下脑中的片段,还真有那么点迹象。“好小子,居然瞒着我们瞒了那么久,”“这不是瞒,是你忙着四处猎艳看不出来,现在要是再怀疑的话就有点不像你了。”别人不知道范浪的底细,他裴秋湖可是一清二楚范浪深藏的精明个性。“我说这傲岑老兄硬是咬着被雪方贬低的那句话要报仇也太小家子气了,原来是日久生情啊。这再来的火爆场面该不会只为了要绊住雪方吧?”这个家伙真是不谙泡妞花招。“雪方不是普通的女人,明着来对傲岑没有什么好处。”
    “我看以雪方乖僻的个性,傲岑这一头热的情况只怕还有得撑。”
    “别担心,雪方就快成为你的嫂嫂了。”裴秋湖很笃定的回答他。方才在病房中雪方出声维护傲岑的那一份冲动,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傲岑就不可能没有反应。
    双手推着轮椅慢慢的回到病房,一阵阵的笑语在他推开门的刹那传进了耳中:眼前的情景让他停在原地,着迷的双眸直直放在病床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子身上。那是一幅画笔所不能描绘出来的图景,一个三言两语所不能形容的灿丽人儿。初初的快乐心情是真切散发出来的。痴痴看奢她与同伴们比手划脚的谈笑,不时弯起弧度的嘴角与清亮如夜星的晶眸,活泼的样子仿若系在手腕上的点滴丝毫不能影响到她;那一脸的白纱布、绷带至在她的笑容下被掩盖了。不管她的笑容看向谁,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她的认真;这模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仿若无忧无虑的天使一般。“就是这样,你们知道吗?那个坏小孩整整被我和云遥姐机会教育了两小时,原因只是因为我们那时无聊到发慌,而他碰巧和同学打架,成了我们发慌下的点心。到现在,我只要一想起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模样,就忍不住要笑上好几分钟。”说到激动处,忘了左手还吊着点滴,猛拍着左腿,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坏天使。“初姐,小心一点。”方思言急忙拉住她的手,无奈又好笑的说道:“你忘了你的左手还打着点滴吗?”将她的手压住,制止她再蠢动,顺便白了她一眼。“真是作孽喔。”徐静千可怜的哀叹一声,却是为了一个无辜的小孩。“我同情那个被捉来训话的小孩,打架也不找个好场所,居然碰上你们这两个颠三倒四的大恶魔;就算打架是不对的行为,由你们来训话也对他太不公平了。我看哪,你们两姐妹基本上就比那小孩还更需要再教育,坏得很,没事专找人解闷。”徐静千的话有道理,看现场捧场的人全笑了就知道。
    “哼哼,我就是恶魔怎么样?谁叫那小家伙一点身为国家未来主人翁的意识都没有,我这是在”讲得兴高彩烈的话忽地一停,杏眼直盯着缓缓前来且一点也不遮掩脸上笑意的男人。“你逛完风景啦?”这个应该在下面处理公司大事的大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你们在谈什么?这么开心。”移近她们,楚傲岑好有兴致的想加入她们之中。“教育国家楝梁啊。”初雪方抢先一步发言,抽出了左手,拍拍笑到僵硬的脸颊,好酸喔。“希望你不是真打这个主意。”淡淡的开了口,倒了一杯温开水,楚傲岑端在手里慢慢的补充水分。“你的个性在师长中显得太特立独行,又不安于刻板的教学生活与怕担负起诲人子弟的重责大任,会把你逼人绝境的。”初初太狂放,只适合待在他身边做她随意想做的事,也只有他肯这么放任她、呵护她。“绝境?!”初雪方怪叫一声。这太夸张了。
    楚傲岑淡笑不语,火热占有的眼神透过杯沿紧紧锁住她。
    “盼雪,我们去问问看医生,初姐得要待多久才能出院。”方思言眼尖的瞄到主治医生正查房而来,找了个话题拉着徐静千和方思言就要离开。“告诉医生脑旗就快,我不介意在家里养伤的。”在三个女人关上门的同时,初雪方喊出了这句叮咛。“不喜欢待在医院?”倒了另一杯温开水,楚傲岑递给她,问道。
    “嗯。这里乏味得紧,总觉得会透不过气来”他好温柔的问语,初雪方不自觉的说出心里的感觉。单手玩着茶杯。“范学长刚刚捶你那一下还好吧?”担心的眼神直放在楚傲岑裸露在外、一大片被绷带缠绕的胸膛。想着:一定很痛。“是痛了些,肯不肯为我揉揉呢?”他得寸进尺的讨着温柔,眼神始终抓住她游离的灵魂。他就这样像个亲爱的情人一样一步步闪过她的防卫进入她温暖的内心,事情又要开始了,初雪方端正了冷淡的脸庞。“我想范学长他有分寸的,这痛过一下子就会好的。”她要导正两人的关系。心却已盛满了对他伤势的担心,那导正的困难度似乎又大了许多。“也许吧。”楚傲岑无所谓的不与她辩,抬起手轻轻将她垂落脸颊、遮住大半睑庞的长发往后拨拢,动作温柔细心。尚在进退两难的初雪方受此惊吓,猛地转过脸庞,却正好被他眼神中的爱意捕捉到,就这样自投罗网的被他紧紧抓住眼神难以离开,她中计了“初姐,我们回来了。”离开的方思言因拿到医生的特赦令急忙向转,开门声打断那无声的魔咒。手指眷恋的梳理过她的头发,又回到轮椅上,别有深意的吐出一句只有初雪方才懂的话。“救火队?”能看到她冷静的面孔下动情的另一面,楚傲岑有说不出的满意。毕竟他想看到这样的她已经想了很久。这个男人真的不肯善罢干休。“医生怎么说?”初雪方调稳自己的声音问。
    “医生说初姐的伤大致上都没问题,只要右手右腿的j骨折现象不出问题,三天后就可以出院回家疗养了。而楚先生嘛,你的左腿骨折是还好啦,不过得等明天父光片出来后,如果你的内脏没问题,才能在三天后顺利出院。”“我想没问题了,你们就三天后来接人吧。”那个时候脚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还没看到结果,怎么学长就先知道了?我看学长还是再多等一天吧。”她知道楚傲岑根本不吃学长学妹这一套,更不会在乎她话中的语气有多生疏,但她要他明白她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放心吧,初初。为了能就近照顾你,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没事就绝对没事。”龙舒语想撮合他和初初是真,但她是内好也是事实。为了不让初初再搞怪,专心照顾她是必需的。
    “对呀。”徐静干握拳道:“楚先生和初姐是多年的朋友了,现今又出车祸,让他们两个彼此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呀。”
    “我不认为两个病患住在一起有什么好照应的。”静千在搞什么!?她都已经一脚踩进两难的泥淖里了,她不懂就不要乱提议。瞧楚傲岑那模样,根本是正中—下怀。
    “放心吧,照顾初初我自认游刃有余,起码我身强体壮,骨折的伤可以很快就恢复,闲来没事,两个人还可以作伴。还是初初想拖着病体到工作室工作?”他一派悠闲的提出理由,未了的那句话可以说是制胜的关键。“初姐”方思言闻言瞪住她。初姐的责任感的确会让她有这样做的可能。“我可警告你,在你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之前,不准你给我踏进工作室半步。虽然楚先生有伤在身,但目前他的确是最有时间照顾你的人。好吧,就这样说定了,没有楚先土的作陪你哪里都不惟去。从今天开始,你给我休假一个月。”没得商量的语气字字震得初雪方差点内出血。她不能拂逆思思的好意,毕竟思思并没有限制得她太紧,可是想到得和楚傲岑相处一个月,所有事都如他愿的发生了,她真是倒楣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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