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里昂驾驶车辆缓缓驶入自家车道,稳稳停妥。他步出车厢,朝着那久违的家走去。此刻,蟋蟀的鸣叫声在耳畔交织成和谐的乐章,微风携着淡雅的花香轻轻拂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钥匙串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阔别已久,再见到熟悉的房屋,一股深深的喜悦涌上心头。他轻声低语:“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家。”
    然而,某些异样的迹象映入眼帘。
    草坪未经修剪,杂草丛生,显然已无人打理。门前堆积着一叠叠旧报纸与未拆封的垃圾邮件。屋内漆黑一片,毫无生气。
    “这是怎么了?”他疑惑不已。
    他步入厨房,揿亮电灯,只见水槽里堆满了待洗的餐具,整个屋子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沉闷与压抑,所有窗户紧闭,通风不良。
    “玛丽,亲爱的,你在吗?”他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餐桌上,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赫然入目,上面只写着他的名字。他拾起便签,仔细阅读:
    “里昂,我已带着珍妮去我母亲家暂住。请勿前来寻找我们。此刻,我需要独处的时间来冷静思考。我无法继续忍受你频繁离家、行踪不明的生活。你的长期不在令我焦虑万分,日夜担忧。待你归来,请联系我,我们可以商定离婚事宜。”
    “抱歉。玛丽。”
    不,不,不……
    他握着微微颤抖的手指捏着纸条,反复默读,直至无力站立,只能颓然坐下。
    他摇头叹息,历经种种艰辛,最终等来的竟是这般结局!
    “该死!”他愤然低吼。
    随即,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玛丽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玛丽的声音:“里昂?”
    “是我……”他应道。
    “你还好吗?你已经回家了吗?”她问。
    “是的,回到了这个空荡荡的家。你究竟在做什么?”
    “你难道没看到我留下的便签吗?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需要一个常伴身边的丈夫,而非总是神秘消失、不知所踪……”
    “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完成,你知道的。”他辩解道。
    “比如什么?你连提都不愿跟我提!”她质问道。
    “好吧,总之我现在回来了,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他回答。
    “哦,当然。我也曾对此抱有过希望。你说过会有所改变,可现实并非如此。我不能无休止地等待。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她话语间已带哭腔。
    “亲爱的,这次真的不同。一切都已告终,我终于能回归正常生活,我们的正常生活。然而,倘若你和珍妮不在身边,生活将失去意义。请你们回来吧。”
    “我不知道,里昂,我真的不……”
    “没关系,你需要时间好好考虑,然后……”
    “过去几个月我一直在思考!我受够了这一切。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你已不再是那个人,对不起。”
    “几个月?真的这么久了吗?对不起,我竟……”
    “比你想象的还要久。这就是炼狱,就是如此!”
    “我也是备受煎熬,亲爱的。但如今我已归家,我们可以共同解决这些问题。”
    “我不再是你的宝贝了!”她决绝地说。
    他竭力抑制内心的剧痛,不让泪水滑落。至少,我能和珍妮通话吗?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稍等,我让她来接电话。”
    玛丽让他等候的短短几秒,于他而言却似度过了数日。当电话那头传来珍妮稚嫩的声音时,他终于无法抑制,泪如泉涌。
    “爸爸!”
    “珍妮,你好吗?”
    “嗯,爸爸,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爸爸,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爸爸太想念你和妈妈了……”
    “我们都在等你呢,爸爸。妈妈很难过!”
    “爸爸有些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如今任务完成了,你们却不在家。”他掩住话筒,抽泣声在胸腔内回荡。与灰人抗争带来的心理重压,加之玛丽的离去,此刻尽数释放。
    “对不起,我得挂了。待会儿再给你打电话。你要乖,听妈妈的话。爸爸爱你和妈妈。再见。”
    他挂断电话,瘫倒在沙发上。尽管他刚为拯救世界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自己的世界却已支离破碎。
    “我该何去何从?”他在黑暗中痛苦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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