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历经数周,终于从即然离去的重创中艰难地挺了过来。这段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独自沉浸在家中,疏于个人卫生,屋内堆积如山的披萨盒、空啤酒瓶和废弃物见证了他内心的沉沦。他任由胡须疯长,放纵自我,体重也随之飙升。
    然而,对珍妮的深深挂念,以及对做好父亲角色的执着,最终将他从抑郁的泥沼中拽出。他开始逐步回归正常生活。虽然经济充裕,无须为生计奔波,但他仍对原有的事业怀有热忱,于是重新踏进办公室,力图挽回那些因久疏经营而流失的客户。
    玛丽接受了简明的离婚协议:尽管她将获得珍妮的监护权,但里昂有权与女儿共享大量相处时光。她要求得到足以维持母女生活的经济支持,而里昂则保留房产所有权。面对这些条件,里昂欣然应允,认为尽快结束纷争对女儿最为有利。
    一日,玛丽驾驶着他购置的新款蓝色宝马敞篷车,携带着离婚协议书来到家中,邀他在后门廊上签字。他面带微笑,试图唤醒两人间业已消逝的情感:“还记得我们曾多么钟爱在此共度时光吗?”
    “当然记得,我们的确有过许多美好瞬间。”玛丽凝视着远方的落日,强颜欢笑,“只是,对于我而言,现在再回头已太迟。我们都需要向前看,开启新生活。”
    “若这真是你的选择……”他的话语中满是无奈。
    “此刻,确是如此。”她坚定地回应。
    他拿起笔,在协议上郑重签下名字,随后重重放下。她收起文件,放入公文包。
    “谢谢。”她接过他递来的空啤酒瓶。
    “再来一瓶?”他问,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瓶子上。
    “不用了,谢谢。我该走了。”她起身,与他握手道别。握着这个曾与他深情相拥的女人的手,他心中五味杂陈。她欲离去,却被他挡在门口。靠近她,熟悉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那是快乐与痛苦交织的记忆。
    “抱歉。”他侧身让路,以便她通过。
    她在门口驻足,转身看向他:“经历了这一切,能否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我觉得我至少有权利知道。”
    他苦笑:“恐怕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
    “得了吧!无论是什么,告诉我吧。”她坚持道。
    “我本不应谈及此事,那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大麻烦……”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另一瓶啤酒。
    “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为何要因为我而让你陷入困境?毕竟,你一直在资助我和珍妮的生活。”
    里昂在厨房餐桌边落座,启开啤酒瓶,目光转向玛丽。他问:“你听说过有关ufo和外星生物的那些传说吗?有些声称它们坠毁后发现了真正的外星生物遗体,比如在罗斯威尔,以及其他诸多地点?”
    玛丽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当然听过。如今这类故事似乎无处不在,电影、电视剧里比比皆是。你问这个干吗?”
    “嗯,其中一些并非虚构。”里昂直言不讳。
    她脸色骤变:“你这是什么意思?哪些是真的?在我看来,那全都是无稽之谈。”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们与外星生命接触已久,并且已陷入一场战争。起初并非敌对状态,但当他们试图掌控地球时,冲突升级为全面战争。我之所以被征召参与这场战斗,是因为我在地下工程方面的专长——外星人正是利用地下及深海的隧道网络构建他们的基地。”
    他举起残缺的手指,微微颤抖,以示其言之凿凿:“这背后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
    玛丽审视着桌面的一片狼藉,目光锁定在他伤痕累累的手上,心中疑虑丛生:“你确定不是喝多了在胡言乱语?看看这些瓶子,我很难不怀疑……”
    “不,我清醒得很,即便醉了,事实也不会因此改变。”他坚毅地回应。
    她凝视着他伤残的手掌,一股寒意悄然升起:“你是说外星人真的存在?他们就在这里?”
    里昂眼中闪烁着她前所未见的光芒,坦诚地注视着她:“他们是真实的,曾在这颗星球上。我们消灭了他们中的许多,逼退了其余。之后,我们成功地封锁了他们的回归。”
    玛丽强忍笑意:“里昂,我愿相信你,真的愿意。但这实在太过荒诞!如果真有其事,怎么可能保守秘密?媒体早该铺天盖地报道了!什么与外星人的战争,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能以此驱散这骇人的真相。
    他垂下眼帘,承受着她话语中的尖锐刺痛,手中啤酒瓶轻轻旋转。“你当真这么认为吗?或许我不该怪你;我当初也对此一无所知,对所发生的一切懵懂无知。”
    “你现在的行为确实有些古怪,之前你说厌倦了政府工作,如今看来,如果你真信了地道里那些离奇的故事,那你一定是彻底疯了!”
    “我亲眼目睹过外星人,玛丽!”他语气急切,“我并非自愿参与那些任务,你应该了解。我所言句句属实,我……”
    她指向他,面孔扭曲成一副憎恶的表情:“若这是你精心策划的复仇诡计,编造这些疯狂的故事以逃避支付抚养费,那么你可要大吃一惊了!我会找最好的律师,然后……”
    “不是这样的,灰人……”
    “闭嘴!”她怒不可遏,“如果你以为这是报复手段,让我看起来精神失常,好摆脱支付义务,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你女儿!疯子,你觉得自己如何?”她愤然转身,疾步离开他们曾共同居住的房屋,砰地摔上门。
    他坐在原地,聆听她发动汽车,渐行渐远。他自嘲般笑了笑,摇摇头:“唉,该死……”
    “哦,你这个缺乏信念的人。”
    片刻后,他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还倒了若干杯苏格兰威士忌。
    “这是献给你的,将军。”他一饮而尽,对灼烧的喉咙心存感激。
    他找到手机,拨通了弗兰克的号码。
    “喂?”弗兰克接起电话。
    里昂试探道:“嗨,老兄,今晚有兴趣喝上几杯吗?”
    “里昂?是你吗?”
    “没错,是我。今晚我不想独自饮酒,觉得有必要一醉方休,但心情不错!”
    “嘿!来我的酒吧见面吧?”
    “没问题!”
    “不过,还是打个车来吧,听上去你已经喝了不少。我知道你付得起。”里昂笑着回应:“放心,兄弟!付得起,付得起!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他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他无比怀念过去的生活,但或许今晚能与朋友共饮几杯,暂时忘却烦恼,找寻片刻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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