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四大天后 作者:杨斯年
唐老二巧言得力工，新门帘闲置却惹祸
唐家要雇工盖房的事还没等怎么定就在永宁镇传开了，在这个遭受了两场灾难的小镇中，能有人给碗饭吃这比皇上嫁公主都是一件让百姓关注的事情。仿佛是整个永宁镇的劳动力都涌到了唐家大院，唐老爹是一个有本事惹事没本事平事的人，唐家人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只为了劝说这些沾亲带故的乡亲不要堵在大门口，以免知道的是在招工，不知道还以为施粥呢。
唐家人在场院了闹腾了一天也没能选出几个工人了，只因想来做工赚钱的太多，唐老二眼望着七大姑八大姨四舅姥姥恨不得把家里刚满月的孙子都推来打工，眼睛一眯缝，随即站在磨盘上朝大家喊话。
“诸位乡亲，都静一静，听老二和大家说几句。如今旱涝袭击咱们镇子，我们唐家也和诸位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家，若论富足，尚不如在座各位。只是这老房乃祖产，老夫年迈，若不重盖唯恐老父揪心。而今既然是重盖，泥土砖石都是钱，就连买个钉子不拿个二三钱也休想。因此我家此次盖房预算有限，各位老少爷们若不嫌弃唐家粥稀，便只管来咱们家做工，日常三餐是一定能供给的，只是这银钱嘛，呵呵……”唐老二眯了一下眼，便不再说了。众人也都不是傻子，唐老二会算计是出了名的，而今的意思就是到唐家盖房钱无多少，只不过供给三餐。
唐老二不过站在磨盘上说了几句话，唐家院子里的人便散了一半，那些家中并不差这几顿饭的壮劳力赶着回家盖自己的屋子了，唯独留下一些无家无业的光棍想要在这混吃喝。金老太眼看院子里少了不少人，又是高兴又是郁闷，高兴的是唐家盖房一共也就需要四五个人，都是街坊用了这个不用那个倒也不好。郁闷的是剩下的还真没几个是能干活的材料，唐家人商量了一会儿好容易选出了四个劳力留下，第二日便和泥伐木又盖将起来。
自永宁镇遭灾后，永宁镇的父母官谭老爷便没一日睡得了安稳觉。事实上谭老爷一生也没睡安稳过，太平年谭老爷琢磨着如何发太平财，大灾年谭老爷琢磨着如何发国难财。太平财好发国难财却要多费一番脑筋，只因若年景好不过就是在税粮里多抽些油水，而今年景不好四处遭灾朝廷派下的救灾粮还没到镇一级长官贪污就所剩无几了，谭老爷正惆怅着，只听门外有小厮来报。
“老爷，赵钱孙李四位老爷来访，正在门厅里候着呢，看样子是有要事来和老爷商量……”
谭老爷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起来，伸手要夫人服侍更衣。其实谭老爷不用出去也知道这四大财主是为了何事前来——左不过便是卖地一事。
永宁镇欠收，几个财主雇人的工钱都收不回来，大大地伤了元气，再不敢留这么大块地。若在平日，若是少少地放出几块地来卖，谭老爷也有办法号召富户将钱拿出来直接晋升为地主，而今田地是负累，各家都要现钱买粮活命，会有谁能拿出钱来买地呢？谭老爷一边唾骂这几个财主来的不是时候，然而也要好好招待以图日后相见，应酬一番后谭老爷好说好商量地将赵钱孙里都打发出门，天也渐亮了。
谭夫人于早饭中正教导三个儿子如何用筷如何用茶，也免得过几日宋夫人来家中赴宴让人看了笑话，眼见老爷从外厅进来神色不好，便给儿子们使一个眼色，儿子们便瞬间安静下来。谭老爷的儿子听话懂事也算谭老爷心中一件知足之事，然而若此刻有一个女儿能嫁于宋家，他谭某人一生何求。
谭夫人眼看谭老爷轻叹一口气，便知他又开始为没有女儿郁闷，瞬间脸子撂了下来。本来嘛，别人家的夫人因家中没有儿子烦恼，谭老爷却因为没生下女儿而迁怒于她。谭老爷看夫人洞悉了他心中所想，忙陪了笑脸，道：“夫人不要生气，为夫想和宋家结亲也只是为咱们家着想，我夫人如此贤惠，为夫总不能委屈了你。”
谭夫人这才微松了表情，也自叹一口气道：“若宋家是个女孩儿，你又如何说？这生儿生女都是天命，也许我们和宋家就没这缘分，相公也不必看他家富贵，便有心结缘。日日都讲生女儿生女儿，若真生个唐家那样的女儿，成日价上蹿下跳，难不成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便要了？还不如像咱们家儿子，这样知书达理，日后不愁……”
谭老爷端起一碗青鱼汤正要入口，忽然听到妇人提起唐家，忽如闪电入脑，不管不顾地扔下了碗，那青鱼汤泼溅到身上也无所谓：
“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谭夫人被谭老爷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诺诺到：“我说，我说咱们家儿子，知书达理。”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我说，我说唐家那样的女儿，成日价上蹿下跳，难不成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便要了？”
“唐家，对，还有一个唐家。”谭老爷一高兴，把饭碗放在桌上，唤来小厮回房换衣。谭夫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着谭老爷兴冲冲地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坐车走了。
谭老爷驱车赶往唐家，只见唐家大院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正是新雇来的工人在盖新房。谭老爷远远看见唐家新盖起来的正房便知道自己这趟没白来，唐家果然永宁镇的隐形大户。那么谭老爷此番来为赵钱孙里四个财主卖地一事，在唐家必定能有所斩获。
周捕头眼看谭老爷的马车到了家门口，还以为是谭老爷因他和唐老三今天没到衙门做事而在家盖房来抓包的，慌忙在衣服上抹了几下手便赶上前来。
“谭老爷，今日，今日身上有些不舒服，所以就……”
若在平常，谭老爷肯定是脸一绷，唤来师爷在簿子上记上一笔，什么周捕头玩忽职守，扣银三钱。周捕头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只见谭老爷一张笑脸，大手一挥：“没事，你白日去衙门，夜里忙盖房，自然是劳累一些，不舒服就在家歇息一日，若是病了就打发人到衙门告诉我一声便好了。”
周捕头眼见谭老爷这样好说话，心中暗道一句“不好”，只见谭老爷不再多和周捕头墨迹，径直奔向正房，师爷拽着周捕头借了一步，道：“还楞着干嘛，唤你岳母出来，咱们老爷有事同唐家商量。”
周捕头听闻师爷这样讲，心里更是凉了一截，寻常人家都是男人当家，唐家却是金老太做主，这谭老爷铁定是打听明白了。有事相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周捕头正迟疑着，只见正房大门开了一个缝，唐玉字一蹦一跳蹿了出来，颇有礼貌地给谭老爷行了个礼，道：“我说了，请谭老爷屋中喝茶。”
谭老爷本来看见唐玉字心是虚的，这样一个惹祸大王谁见了心不虚，然而唐玉字今日竟学会行礼了，谭老爷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好兆头，没准这事今日能成。 谭老爷推开大扇简朴木格门，大步迈进了唐家正房，此刻谭老爷小小惊讶了一番——只见整个正房宽敞明亮，墙壁上刷着匀净的白浆，正座上挂一副山水图，摹的是福神山烟雨远景。画下摆一套榆木淡色桌椅，上摆红色团纹帆布滚金线边桌旗杯垫和一盆褐石缀绿叶藤萝的盆景，只见金老太穿着泥金缎滚边的橘色百合花细麻布长袍，一个人坐在榆木椅上，正泡一壶新茶。谭老爷又仔细观察那榆木椅，也看出了是出自唐老大之手，木纹光滑，上色良，虽然因赶工因此雕刻的部分不多，却也能看出其手艺湛。谭老爷又将目光移到自己右手边通往内室的门上，因是内室所以没有开门，只挂了一副青色布面绣白线山水的长门帘，谭老爷本没有在那门帘上留神，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却赫然看见那青布上绣着一圈淡紫色提花布花边充作山水中的一条玉带似的湖水，不禁吸了一口气。
谭老爷平日并不理会这布啊线啊的女人东西，只是她娘子平素喜欢提花布，谭老爷花贵价在京城成衣店购置了一套加蚕丝的提花布内衣送给他娘子，谭夫人为了显摆还时常将那内衣的花边露出来给来他家做客的官夫人们看看，为这事谭老爷还生了一回子气，暗怪他娘子为了显摆连体统都不顾，他娘子便怪他好容易买一次却只买个穿在里面的。谭老爷如今看见这提花布的花边，哪里能想到是唐家捡到了提花织布机这样的际遇，心中只道唐家是富户而自己从未意识到。
金老太明知谭老爷进来了，却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倒茶自饮，却不时用眼睛瞄向谭老爷，如今一见谭老爷看自家门帘出神，不禁暗道一声不好。金老太也留心那提花布的花边，那本来是李巧娘剪下一条留着给唐玉字做个头上戴的布花的，偏巧金老太那日正绣这白线山水，正愁这一带湖水如何绣满，偏就看好了李巧娘这块布条便缝在门帘上充作湖水。本来这布帘是预备过年的时候再摆的，谁让这唐老爹是个爱得瑟的，偏要提前挂上。
这下可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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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要雇工盖房的事还没等怎么定就在永宁镇传开了，在这个遭受了两场灾难的小镇中，能有人给碗饭吃这比皇上嫁公主都是一件让百姓关注的事情。仿佛是整个永宁镇的劳动力都涌到了唐家大院，唐老爹是一个有本事惹事没本事平事的人，唐家人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只为了劝说这些沾亲带故的乡亲不要堵在大门口，以免知道的是在招工，不知道还以为施粥呢。
唐家人在场院了闹腾了一天也没能选出几个工人了，只因想来做工赚钱的太多，唐老二眼望着七大姑八大姨四舅姥姥恨不得把家里刚满月的孙子都推来打工，眼睛一眯缝，随即站在磨盘上朝大家喊话。
“诸位乡亲，都静一静，听老二和大家说几句。如今旱涝袭击咱们镇子，我们唐家也和诸位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家，若论富足，尚不如在座各位。只是这老房乃祖产，老夫年迈，若不重盖唯恐老父揪心。而今既然是重盖，泥土砖石都是钱，就连买个钉子不拿个二三钱也休想。因此我家此次盖房预算有限，各位老少爷们若不嫌弃唐家粥稀，便只管来咱们家做工，日常三餐是一定能供给的，只是这银钱嘛，呵呵……”唐老二眯了一下眼，便不再说了。众人也都不是傻子，唐老二会算计是出了名的，而今的意思就是到唐家盖房钱无多少，只不过供给三餐。
唐老二不过站在磨盘上说了几句话，唐家院子里的人便散了一半，那些家中并不差这几顿饭的壮劳力赶着回家盖自己的屋子了，唯独留下一些无家无业的光棍想要在这混吃喝。金老太眼看院子里少了不少人，又是高兴又是郁闷，高兴的是唐家盖房一共也就需要四五个人，都是街坊用了这个不用那个倒也不好。郁闷的是剩下的还真没几个是能干活的材料，唐家人商量了一会儿好容易选出了四个劳力留下，第二日便和泥伐木又盖将起来。
自永宁镇遭灾后，永宁镇的父母官谭老爷便没一日睡得了安稳觉。事实上谭老爷一生也没睡安稳过，太平年谭老爷琢磨着如何发太平财，大灾年谭老爷琢磨着如何发国难财。太平财好发国难财却要多费一番脑筋，只因若年景好不过就是在税粮里多抽些油水，而今年景不好四处遭灾朝廷派下的救灾粮还没到镇一级长官贪污就所剩无几了，谭老爷正惆怅着，只听门外有小厮来报。
“老爷，赵钱孙李四位老爷来访，正在门厅里候着呢，看样子是有要事来和老爷商量……”
谭老爷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起来，伸手要夫人服侍更衣。其实谭老爷不用出去也知道这四大财主是为了何事前来——左不过便是卖地一事。
永宁镇欠收，几个财主雇人的工钱都收不回来，大大地伤了元气，再不敢留这么大块地。若在平日，若是少少地放出几块地来卖，谭老爷也有办法号召富户将钱拿出来直接晋升为地主，而今田地是负累，各家都要现钱买粮活命，会有谁能拿出钱来买地呢？谭老爷一边唾骂这几个财主来的不是时候，然而也要好好招待以图日后相见，应酬一番后谭老爷好说好商量地将赵钱孙里都打发出门，天也渐亮了。
谭夫人于早饭中正教导三个儿子如何用筷如何用茶，也免得过几日宋夫人来家中赴宴让人看了笑话，眼见老爷从外厅进来神色不好，便给儿子们使一个眼色，儿子们便瞬间安静下来。谭老爷的儿子听话懂事也算谭老爷心中一件知足之事，然而若此刻有一个女儿能嫁于宋家，他谭某人一生何求。
谭夫人眼看谭老爷轻叹一口气，便知他又开始为没有女儿郁闷，瞬间脸子撂了下来。本来嘛，别人家的夫人因家中没有儿子烦恼，谭老爷却因为没生下女儿而迁怒于她。谭老爷看夫人洞悉了他心中所想，忙陪了笑脸，道：“夫人不要生气，为夫想和宋家结亲也只是为咱们家着想，我夫人如此贤惠，为夫总不能委屈了你。”
谭夫人这才微松了表情，也自叹一口气道：“若宋家是个女孩儿，你又如何说？这生儿生女都是天命，也许我们和宋家就没这缘分，相公也不必看他家富贵，便有心结缘。日日都讲生女儿生女儿，若真生个唐家那样的女儿，成日价上蹿下跳，难不成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便要了？还不如像咱们家儿子，这样知书达理，日后不愁……”
谭老爷端起一碗青鱼汤正要入口，忽然听到妇人提起唐家，忽如闪电入脑，不管不顾地扔下了碗，那青鱼汤泼溅到身上也无所谓：
“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谭夫人被谭老爷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诺诺到：“我说，我说咱们家儿子，知书达理。”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我说，我说唐家那样的女儿，成日价上蹿下跳，难不成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便要了？”
“唐家，对，还有一个唐家。”谭老爷一高兴，把饭碗放在桌上，唤来小厮回房换衣。谭夫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着谭老爷兴冲冲地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坐车走了。
谭老爷驱车赶往唐家，只见唐家大院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正是新雇来的工人在盖新房。谭老爷远远看见唐家新盖起来的正房便知道自己这趟没白来，唐家果然永宁镇的隐形大户。那么谭老爷此番来为赵钱孙里四个财主卖地一事，在唐家必定能有所斩获。
周捕头眼看谭老爷的马车到了家门口，还以为是谭老爷因他和唐老三今天没到衙门做事而在家盖房来抓包的，慌忙在衣服上抹了几下手便赶上前来。
“谭老爷，今日，今日身上有些不舒服，所以就……”
若在平常，谭老爷肯定是脸一绷，唤来师爷在簿子上记上一笔，什么周捕头玩忽职守，扣银三钱。周捕头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只见谭老爷一张笑脸，大手一挥：“没事，你白日去衙门，夜里忙盖房，自然是劳累一些，不舒服就在家歇息一日，若是病了就打发人到衙门告诉我一声便好了。”
周捕头眼见谭老爷这样好说话，心中暗道一句“不好”，只见谭老爷不再多和周捕头墨迹，径直奔向正房，师爷拽着周捕头借了一步，道：“还楞着干嘛，唤你岳母出来，咱们老爷有事同唐家商量。”
周捕头听闻师爷这样讲，心里更是凉了一截，寻常人家都是男人当家，唐家却是金老太做主，这谭老爷铁定是打听明白了。有事相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周捕头正迟疑着，只见正房大门开了一个缝，唐玉字一蹦一跳蹿了出来，颇有礼貌地给谭老爷行了个礼，道：“我说了，请谭老爷屋中喝茶。”
谭老爷本来看见唐玉字心是虚的，这样一个惹祸大王谁见了心不虚，然而唐玉字今日竟学会行礼了，谭老爷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好兆头，没准这事今日能成。 谭老爷推开大扇简朴木格门，大步迈进了唐家正房，此刻谭老爷小小惊讶了一番——只见整个正房宽敞明亮，墙壁上刷着匀净的白浆，正座上挂一副山水图，摹的是福神山烟雨远景。画下摆一套榆木淡色桌椅，上摆红色团纹帆布滚金线边桌旗杯垫和一盆褐石缀绿叶藤萝的盆景，只见金老太穿着泥金缎滚边的橘色百合花细麻布长袍，一个人坐在榆木椅上，正泡一壶新茶。谭老爷又仔细观察那榆木椅，也看出了是出自唐老大之手，木纹光滑，上色良，虽然因赶工因此雕刻的部分不多，却也能看出其手艺湛。谭老爷又将目光移到自己右手边通往内室的门上，因是内室所以没有开门，只挂了一副青色布面绣白线山水的长门帘，谭老爷本没有在那门帘上留神，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却赫然看见那青布上绣着一圈淡紫色提花布花边充作山水中的一条玉带似的湖水，不禁吸了一口气。
谭老爷平日并不理会这布啊线啊的女人东西，只是她娘子平素喜欢提花布，谭老爷花贵价在京城成衣店购置了一套加蚕丝的提花布内衣送给他娘子，谭夫人为了显摆还时常将那内衣的花边露出来给来他家做客的官夫人们看看，为这事谭老爷还生了一回子气，暗怪他娘子为了显摆连体统都不顾，他娘子便怪他好容易买一次却只买个穿在里面的。谭老爷如今看见这提花布的花边，哪里能想到是唐家捡到了提花织布机这样的际遇，心中只道唐家是富户而自己从未意识到。
金老太明知谭老爷进来了，却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倒茶自饮，却不时用眼睛瞄向谭老爷，如今一见谭老爷看自家门帘出神，不禁暗道一声不好。金老太也留心那提花布的花边，那本来是李巧娘剪下一条留着给唐玉字做个头上戴的布花的，偏巧金老太那日正绣这白线山水，正愁这一带湖水如何绣满，偏就看好了李巧娘这块布条便缝在门帘上充作湖水。本来这布帘是预备过年的时候再摆的，谁让这唐老爹是个爱得瑟的，偏要提前挂上。
这下可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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