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泽带人捣毁了骊国的运粮通道,又浩浩荡荡的劫了他们的粮草,将运粮的骊国兵将打的落花流水。

    运粮的大将被活捉,师青泽找到这个大将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被揍成了猪头。师青泽让人将他捆起来悬空绑到粮车上,一番威逼恐吓,这个仗着军功在骊国百姓中横行霸道的大将,很没有骨气的将消息透露出来。他说出这次带兵的是骊国第一勇士郝威,更是经不住师青泽用刑,将骊国出战的兵马数也一并交代了。

    消息传到骊国女皇贺兰萱那里,气的她直接用鞭子抽死了两个正逢受宠的男宠,又将御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可以说,他们骊国皇室的人都有暴力倾向,只是女皇杀了人没人敢追究罢了。

    贺兰美亭听到粮草被劫,从床上爬起来让宫女服侍梳洗,然后匆忙赶到御书房。

    女皇已经结束了和大臣的商议,她现在想想那几个老臣的嘴脸就烦闷的不行。

    之前商讨要不要和北戎合作出兵攻打锦国的时候,那些大臣眼里冒着精光,似乎已经看到了锦国被收于囊中、骊国疆域扩大的场景,他们很是赞成和北戎合作,如果这场战役胜了,他们获得的可是数不尽的财富。

    锦国地处平原,土地富饶不说,旱涝灾害出现的频率也比他们骊国小。锦国百姓几乎每家都有一门手艺,炼铁、木工、厨艺、刺绣种类繁多。就连商人都凭借着经商有道生意蒸蒸日上。

    农工商业这么发达,只要他们将锦国划为自己的附属地,税收翻倍,钱帛什么的还不是滚滚来。

    这是他们的美梦,从骊国出兵那天起,这个梦就没有醒过。

    但是粮草被劫、大将被捉是怎么一回事,说他们因为这个消息懵逼了,不如说他们终于认清了一部分现实。

    仗不是那么好打的,不是他们这些文官想想就能赢的。

    他们被女皇招进御书房,不想着怎么才能救回被抓的大将,而是埋怨女皇草率出兵,这仗还没开始打呢,粮草就被人给劫走了。

    更气人的是,那个叫师青泽的人扬言“弱鸡骊国也不过如此”。

    真是气死他们老人家了

    他们这几个文官是三朝元老,女皇位置再高,地位再尊贵,面对他们的时候还是不能发脾气,只能在他们抱怨完离开之后将心中的积攒的怨气发泄出来。

    贺兰美亭一边小心着脚下的碎瓷片一边小步向着贺兰萱走去,她在距离贺兰萱几步的位置行了礼,才难过道:“皇姐,皇妹听说咱骊国的粮草被劫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啊,这仗还打不打了?”

    女皇挑起被画的斜飞的凌厉的眉,攥紧了掌下的座椅扶手,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打?当然要打!朕倒是要看看这劫人粮草的锦国小人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本事。”

    贺兰美亭眼微微一闪,她知道这个姐姐越是没底气的时候,越是摆出一副天下我最牛.逼的样子。

    她也不敢笑,即便是偷笑也不行,这个皇姐眼神可是毒的很。

    贺兰美亭环视了一圈,发现上好的青玉茶壶和茶杯都被摔到地上,不能给贺兰萱倒水,只能蹲下身给她捶腿来表现自己是个乖巧的好妹妹了。

    “皇姐,听说锦国那个女将军很厉害的,曾经就是她一匹战马跨入敌阵将焦雄的哥哥人头一刀砍下,将北戎军都吓跑了。现在她军中好像又来了一个神乎其神的军师,用计将焦雄派出来的人杀的片甲不留。”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女皇怀疑的凌厉视线盯着贺兰美亭,话说的很平静,但是贺兰美亭就是能感觉到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燕绯邪这个人她是听过的,曾经还起过惺惺相惜的感觉,一度佩服燕绯邪的潇洒肆意,但是后来想到两个人不是同一个国家的,永远不能做真正的朋友,便将结识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贺兰美亭知道燕绯邪并不奇怪,重点是贺兰美亭这个只会在皇宫和都城大街游玩的公主,怎么会知道锦国军中有一个将北戎军打的落花流水的神乎其神的军师呢。

    她丝毫不觉得贺兰美亭说的是假话,只是奇怪为什么她并没有收到关于锦国军中暗桩的消息。

    “皇姐,我说了你可不要怪我呀。我曾经跑到锦国去玩的时候,结交了几个武功很厉害的人,他们现在就在锦国军中,这次的消息是他们用信鸽传给我的。”

    “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传送消息?”女皇向下垂了下头,眯眼看着贺兰美亭,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瞳看出贺兰美亭有没有在欺骗她。“要知道你们现在可是敌对的关系。”

    “他们,他们都喜欢皇妹,所以才会将消息传于我。是我拜托他们的,说我一个人在宫中太寂寞了,我很喜欢战场上的事情,让他们给我讲讲。”贺兰美亭偏开脸,声音里夹杂着委屈。

    贺兰萱直起身子,“你起来吧,找个地方坐下。”看着身形娇瘦的妹妹挂着委屈的表情,她纵是再觉得别扭,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她一向讨厌扭捏的女子,对潇洒的姑娘心存偏爱。

    要是燕绯邪是自己的妹妹就好了。

    这样不只可以减少一个劲敌,还有一个讨人喜欢的妹妹在自己身边。

    真是可惜啊。

    她不由的这样想道。

    “皇姐,我说的这个消息绝对是真的,他们还描述了那个军师的长相。你知道他是谁吗?”贺兰美亭说着愈发激动,“他就是顾倾玖啊,那个两年前来咱们骊国商讨通商事宜的顾倾玖。”

    女皇点点头,“我记得他,所以呢,你还是忘不了他是吗?”

    “皇姐,我是很喜欢他,但是我很清楚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说着撩着裙角跪在地上,对贺兰萱请求道:“皇姐,求皇姐让我为国家出一份力吧,我一定会拿下顾倾玖,让他们锦国军失了军师变成无头苍蝇。”

    “你靠什么拿下顾倾玖,听说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你可不见得能入得了他的眼。”贺兰萱漫不经心的轻抚着指甲上的蔻丹,并不将她的豪言壮志放在眼里。

    明明是没有什么起伏的话,听在自恋无比的贺兰美亭耳中却是无比刺耳,她以为女皇是在讽刺自己长得不够漂亮,配不上顾倾玖。

    她将升起的火气压下去,想着你现在看不起我,等我成了骊国的大功臣,你还不是得在庆功宴上给我敬酒表彰我。

    但是现在不能不伏低做小,她将身子伏得更低,嘴角牵起一个干巴巴的笑,“皇姐,看你说的,要对皇妹有信心呀。你刚才也说了,他不缺美人,我再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是,所以皇妹不准备使用美人计,皇妹要打的可是亲情牌。”

    “顾倾玖在我们骊国也呆了不少时间,怎么说也会对咱们有几分感情的吧。外面还有人传言说他和皇姐你有一腿呢~”贺兰美亭的杏眼滴溜溜的转,一股算计的精光在眼中流转着,仗着贺兰萱不看她,她嘴角的笑又多了丝讽刺,心想倾玖哥哥才不会看上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女人呢。

    许是最后一句话让贺兰萱觉得莫名其妙,她抬脸对上贺兰美亭的眼,将贺兰美亭来不及收回的嘲笑尽收眼底。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妹妹,但是战场不是花街,生死之事不是儿戏,她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这个妹妹似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乖顺可人,说不定心中对她这个皇姐有很深的怨念也说不定呢。

    那么,不如让她去外面吃些苦头好了,磨练一下也好知道离开这座皇宫、摘下公主这个头衔她什么也不是。

    贺兰萱温柔一笑,坐在椅子上弯下身用手指挑起贺兰美亭尖细的下巴,“既然你想去,就去吧,不要怪姐姐没有提醒你,美人计并不适用于意志坚定的人,你爱慕之人也未必真的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皇,皇姐,”贺兰美亭就是害怕这样的贺兰萱,她声音颤抖道:“皇妹受教了。”

    北戎中军大帐

    两次的失败让焦雄心急如焚,来时慷慨激昂的向国君保证一定会将锦国攻克,但是自从到了钼潼关,撞上燕绯邪,他就开始落败。

    因为将士死伤惨重,他急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接下来探子传来的消息让他险些昏过去,脑子里只剩下“盟军怂了”几个大字。

    也是,粮草都被劫了,大将被活捉了,骊国兵马的详细信息也被泄露了,这仗还打啥,直接退兵好了。

    焦雄气的直骂.娘,连带着将燕绯邪的八辈祖宗都给骂了一遍,这样尤不解气。他喘着粗气走出大帐,唤人将老军师放出来。

    上次想要围堵顾倾玖,却中了顾倾玖的计导致全军覆没,他迁怒军师让人将他关了起来。现在他对战局没有丝毫头绪,不知道是一鼓作气进攻钼潼关还是等着燕绯邪上门叫阵。

    客客气气的将军师迎进来,再没有之前仗着自己是主将就随便将人收押打骂的目中无人。

    老军师这几天都是靠着每天一个馒头撑着,本来就瘦弱的身体现在更是轻轻一推就倒。他就着焦雄的胳膊坐下,咳了几声,嗓子愈发干涩难受。

    帐中就他们两个人,焦雄又是个没眼力见的被人伺候惯了的,才发现不了老军师已经脱水严重,只是一个劲的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老军师摆摆手,嘶哑着声音说道:“将军是不是忘了,咱之前在锦国军中安插了一个女杀手,她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了那么久,该她报效国家的时候了。”

    焦雄恍然大悟的睁大了眼,他一拍大腿,朗声大笑:“果然军师就是军师,记性这么好,不是我们这些粗汉子可以相比的,来人,带军师下去休息,好吃好喝伺候着。”

    要是军师意识清醒,一定对他嗤之以鼻,不是我记性好,是你记性太烂了好吗,天天吃那么多什么时候能长长脑子?

    外面进来两个小兵将已经昏过去的老军师搀扶出去,焦雄想着那个靠蛊惑男人登上杀手榜前十的女杀手,心情好了不少。

    “可别让我失望,再不济也得给我挖些情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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