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清云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眼神清澈温柔,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冷清与犀利,她仅仅站在那儿,就有股令人臣服的气势,那是出身高贵与长期身处高位发号施令积累而来的。
    一身玄色男装的夙清云,修长身形,ji,ng致又棱角分明的面容,眉宇间有股难掩的英气,端的是一副令人震撼的好相貌。
    如此短的距离,洛栖笑着走过去,夙清云笑着朝她伸出了手,在这种温柔中,洛栖已感觉不到外界的存在了,把小手放入夙清云手掌中时,她想到了永恒。
    洛栖与夙清云并肩站在王府大门处,外面是众多王府亲卫围着一辆豪华马车,他们正在等待夙清云的命令,远处则有许多观望的百姓。
    望着这一对璧人,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多都是祝福。
    “风阳王与这位姑娘在一起看着也挺和谐了。”百姓中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是啊是啊!虽然容貌不及孙家小姐,但风阳王已经十九岁了,我还以为他无法忘记孙家小姐,一直不婚,身边也没有女人,要孤独终老呢,这样也挺好的。”他身边的中年女子应了声。
    “只是这姑娘容貌如此平凡,怎么配得了兰芝玉树般的风阳王殿下。”一个有些姿色的女子不忿地跺脚,她身边的几个小姐也目露嫉妒,看向洛栖的目光很不友善。
    人群中又有人羡慕道:“风阳王殿下如此宠着这姑娘,她真是太幸福了,还大庭广众下牵着她的手,啊啊啊!”
    “我就说那些人胡说八道嘛!还说昨日在城外一个小村子看到了风阳王殿下穿着白衣女装,牵着一个小姑娘在闲逛呢!”人群一角有个文人模样的年轻书生嗤笑道。
    “哈哈哈!我上午在聚轩茶楼也听到了,那人说他城外猎户亲戚进城卖r_ou_时说的,那憨厚的猎户直接说见到了个长得像仙女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姑娘在雪中静谧村庄悠闲漫步,很多人都看到了,都说长得像风阳王呢!”书生旁边一个中年文雅男子应和道,也是一脸的不信。
    夙清云平时出行,回京之类很少坐马车,所以尧城及附近村庄很多人都见过她。
    书生继续说道:“当时就有人说他会不会真是个女子,你现在看看他,周身上下哪里像,况且风阳王历代单传,从未有郡主出生过。”
    “这世上怎会有人完美之人,血统高贵不说,单单这幅相貌说是大风第一美男子,谁敢不认?还是风国战神,百姓心中的信仰。”又有人接话。
    文雅男子说道,“或许只是那姑娘长得有点像他,反正我是不会信的,眼前是最好的证明,我看风阳王殿下好事将近了,他身边的这姑娘莫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天下苍生!命太好了。”
    书生说道,“不过那个村子临近风阳王的私产汐园,据说那里有夙家军驻守,闲人不可靠近半步,这就有些扑朔迷离了,但我是不会信的。”
    文雅男子接话,“不过我觉得他这幅好相貌要真穿上女装,也比大多女子好看。”
    “这点我赞同,若说他是女子我是不认同的。”
    文雅男子叹道:“有些人天生就是让人瞻仰,令人惭愧的。”
    夙清云牵着洛栖的手,看着台阶下的众人,她很满意,可以说她是故意让洛栖来此汇合的,就是要让洛栖在众人面前露脸,当然了,她要先站在那儿吸引够多的人观看。
    突然人群中一阵s_ao乱,夙清云眉头微皱,只见临街的一侧百姓慌忙让路,一名骑着红棕大马的紫衣宫装女子冲进了人群,直接冲到靠近台阶才堪堪停下,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她身后跟着一群护卫,夙清云的亲卫已经拔刀相向了。
    “吁”紫衣女子用力拉住缰绳,抬眼看向夙清云。
    这一眼,若千年。
    “本宫是兰国长公主兰洛施,你就是夙清云?”兰洛施紧紧抓着缰绳,指节都泛白了,她双眼泛着迷人光彩,她作为兰国长公主,又是皇位继承人,见惯了姿容出众之人,却从未见过如夙清云这种无论气质还是外形都令她惊如天人之人。
    兰洛施其人真如凤折花所言,长得极美,是极其有辨识度的美貌,明明是一副杏眼柳眉,瑶鼻小口,肤色瓷白的温柔模样,气场却很强,神情倨傲却不会令人不舒服,仿佛她本应如此。
    见到夙清云的第一眼,她就在心中低吟:“我心悦之。”
    夙清云感到洛栖的手抖动了一下,淡淡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嗯!”仿佛根本没有兴趣认识她一般。
    夙清云根本没想到,兰洛施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不然洛栖一出来她就会把她抱进马车中,绝尘而去的。
    不肖想,这定是凤折花的杰作了,昨夜众议就她的声音最大。
    夙清云不想理会兰洛施,她牵着洛栖就下台阶走向马车。
    兰洛施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心中又羞又恼,她下了马追过去,大喊:“你站住!”
    夙清云愣了下,竟然有人敢阻她的去路,“长公主,何事?”
    “本宫特意来见你,难道风国是如此待客之道?”兰洛施急道,生怕一个不留神,夙清云就走了,她第一次有这种害怕有人会离她而去的感觉。
    夙清云依旧紧紧握住洛栖的手,而洛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了。
    “噢,既然长公主见到本王了,还请回去休息,本王现下有事,就不陪长公主闲聊了。”夙清云说完又拉着洛栖下了一个台阶。
    “你”兰洛施气急,她今日才到驿馆,就接到凤折花差人送来的消息,夙清云午时将动身去封地镇江,她那时才到驿馆,茶都没喝上一口,就找了一匹马匆匆赶来。
    兰洛施风国之行确实是为了招婿,对夙清云之名也早有耳闻,可以说主要是为他而来。
    兰国女子也排入继承人之列,皇嗣立长,一般长孙是公主的话,她的夫婿会在别国选,若是皇子则娶本国女子为后,几代下来,其实兰国皇室与风国皇室及历代风阳王的血统已经有很相近了。
    风兰相邻,兰国在风国西北地区,两国交好,互通商贸,兰国国民善织造,喜种花弄草,多是风雅之人,风国大半丝绸布匹都出自兰国之手,风国地理位置偏南,大部分地区临海,盛产盐类,土地肥沃适合种稻谷,农产品,也多运到兰国贩卖。
    兰国的皇夫基本都是在风国选的,风国皇子圈里有一种退路,就是与兰国的公主成婚,可以摆脱皇权之争,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皇上李雍自然不愿意夙清云娶兰洛施,但若是兰洛施执意,他也无法阻止。
    兰洛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咬着下唇,站在那儿面色通红,突然她看到了夙清云的手一直握着洛栖的手,才注意到夙清云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白衣小姑娘。
    兰洛施心里一个咯噔,待看清洛栖的模样后,稍稍松了口气,抬手指着洛栖傲然发问,“她是谁?”
    夙清云淡淡看了一眼兰洛施后,缓缓抬起握着洛栖的手,看着众人大声说道:“她是本王的女人。”
    洛栖本来苍白的脸色,突然羞得红透了,她没想到夙清云竟然如此大声向大家宣布她的身份,又是娇羞,又是感动,心下还有些得意。
    这下换着兰洛施面色发白了,夙清云明明知道她的来意,竟然还是如此不给她面子,心中不禁想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到底是谁,她得到的消息是夙清云有个未婚妻,但已经过世两年了,身边从未有过其他女人,所以她认为夙清云定是个深情之人,加上他本身无比优秀,自然是兰洛施心中的夫婿人选,见到真人后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此时她有些懵,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躲在人群中的凤折花见如此情形,也无奈地摇头,她家王爷大概是吃错药了吧!害她做了这么多事,什么效果都没有,还可能与这兰国长公主交恶。
    这兰洛施背景强悍,人长得也美,怎么也比那个什么都不是洛栖强啊!
    百姓听到夙清云宣布洛栖是她的女人也哗然了,现在的情形,即使再迟钝之人也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当然也就有很多人如凤折花的想法一样,那就是风阳王的迷之审美,自己长得那么好看,奈何眼瞎,找个仅仅是可爱的小姑娘。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很多刚刚还赞同洛栖的百姓,现在纷纷为兰洛施打抱不平了。
    有人甚至大喊出声:“风阳王殿下,选长公主啊!”
    这一有人带头,就很多百姓纷纷起哄,夙清云非常不悦,冷冷看了众人一眼,牵着洛栖就越过站在她跟前的兰洛施,把洛栖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启程。”冰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车夫立刻一鞭子抽到前面四匹白色骏马中的一匹的屁股上,缓缓而行。
    第18章 苏然
    “啊!夙清云!”兰洛施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看着远去的马车,她要崩溃了,在后面大喊着追出了丈许,就要站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了,还好赶来的侍从扶住了她。
    兰洛施想再去追,但她马上冷静下来,她堂堂一国皇储,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有辱国体之事,于是她深深望了一眼正在远去的马车,倨傲地甩开侍从的手,走回马前,翻身上马,“回去!”
    兰洛施调转马头,朝与夙清云相反的方向骑去。
    这并不是意味着兰洛施放弃了,她刚到风国,还未进宫见风国皇帝。
    至于夙清云,她势在必得,而夙清云身边的小丫头,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马车里,夙清云与洛栖并排而坐,她从面前的茶桌下拿出一个小暖炉,递到洛栖手里。
    “方才有没有吓着你?”夙清云轻柔地问。
    “没有啊!我很好!”洛栖低头看着手中的小暖炉,指间感受到了它散发的温热,心中怎么会不介意呢,不是说夙清云做错了什么,相反做得很好,只是洛栖觉得自己不够好了,正如百姓们起哄喊的,她应该跟兰洛施那样的人在一起。
    夙清云这方面的心思远没有洛栖这般婉转细腻,听到洛栖说很好,就认为真的无事了。
    “嗯,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我才是你的依靠,你只信我便好。”夙清云拿起一侧叠放整齐的毛毯,撑开后盖在洛栖腿间。
    “好!”此时洛栖看不到自己的手了,只盯着雪白的毛绒毯,毛毯下的双手紧紧抓着暖炉。
    马车平缓地驶出了城门,两人坐在那儿,安静无言,耳边只有车辙压过大路的声音,及护卫们的马蹄声,但彼此都没有尴尬的感觉。
    真正相知的两人在一起并不是有聊不完的话,而是在一起,就算彼此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会觉得尴尬。
    不久后,夙清云伸出右手覆在她双手的毛毯上方轻轻拍了拍,“小栖你若是困了,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会。”
    “哦!”洛栖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了夙清云肩上,她本就吃过饭后容易犯困,怕被笑话一直坚持着,其实早已眼皮打架了,此时夙清云提出,正合她意。
    见洛栖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夙清云无声地笑了笑,这种静好的感觉她很喜欢。
    尧城最繁华街道中心地段,一座五层高楼,朱漆碧瓦,恢宏大气,楼内装饰金碧辉煌,此时食客满堂,每桌都满座,休息厅还等着一堆在排位置之人,此处乃京城听风楼。
    一楼分休息厅与大众餐厅,二楼是小包间,三楼中包房,四楼是宴会厅,一般用于高门大族的私人宴会,可容百余人同时用餐,五楼不开放,每一层都有独立厨房,每一层的菜色价位都不一样,越高层越高档,空间也越大,京城风貌尽收眼底,当然顶层视野最好,但客人无论付多少钱都不能上去。
    五楼与四楼一样并无隔间,除了楼梯口处有个供休息的卧房,是个巨大的空间,四周挂着轻纱,中间是个可容几十人围坐的议事大桌,四壁说是墙,其实更像是连在一起的落地门,若是把全部门都打开,此处就像是个有房顶的高台,轻纱随风而动,煞是缥缈。
    此时一处门边站着一个黑衣女子,轻纱在她身侧飘动着,她手里拿着半盏茶,杯中茶水未起半分涟漪,仿佛她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已很久了,她ji,ng致白皙的脸上清冷无比,望着远处皇城方向,目光幽深睿智。
    “苏然,你果然在这里。”
    一个清冽中带着几分妖媚的声音响起,黑衣女子缓缓回头,只见凤折花已经走到到大桌旁。
    “你来这里做什么?”黑衣女子的声音迷离低缓,仿佛带着磁x_i,ng,也走回桌边,把手中的茶盏放下。
    凤折花轻哼一声,挑眉道:“我是听风楼楼主,难道来不得?”
    “哦,那么楼主大人,苏然借你宝地思考些问题,可否?”依然低缓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那双眼睛太过ji,ng明,凤折花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
    “那是自然,谁叫你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呢!”凤折花声音里带着讽刺,她说红人二字时咬字特别重,谁让苏然在大家印象中就是身黑心黑的黑心女诸葛呢,她是夙清云众多谋士中最出色的一位,为人冷漠,面冷心也冷。
    苏然并不介意,轻声说道:“彼此彼此!不过,你是特意来找我?”
    凤折花不屑道:“哼!王爷昨日就下令,令你到镇江王府与他汇合,既然你在京城,为何不随他一起回去?”
    苏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他坐着马车,身边还带着个小丫头,我为何要与他同行,何况我骑着快马晚几日启程都能赶到他前头到达镇江。”
    “你是不想看到他对那丫头好,特意避开的吧!”
    对于凤折花暗讽苏然怎会听不出,她依旧喜怒不行于色,说道:“不知你这句从何说起?王爷是你我的主上,我岂会对他有非分之想?那么你呢?”
    凤折花一时语塞,“你”
    “好了,我知道你找我是担心王爷现在面临的情势,你关心他也用不着来怼我不是?”苏然话语突变,说完又朝连门走去,遥望远处。
    “那你可有什么想法?”凤折花跟了过去,问道。
    苏然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凤折花看过去,只见苏然指的是皇城方向,“怎么?”
    “嗯,那里便是关键。”
    “皇城?”凤折花疑问道。
    苏然微微点了一下头,目露幽芒,“既然聂远风蹑手蹑脚,又想坐山观虎斗,那么我们就得让他心慌,让他坐不住。”
    苏然向来主意多,凤折花听后不禁点头,问道:“该如何做?”
    “这要看皇上的态度了,只要让聂远风觉得皇上也要收走他手上的兵权,让他觉得皇上不再重用他并怀疑他的忠心,并将兵权分配给皇后及一些贵妃的母族,那么作为几代没有女子入宫的聂家如何坐得住。”
    “不会如此简单吧!”
    “那么聂远风不动则前程堪忧,以皇上多疑的个x_i,ng,或许整个家族命运堪忧,伴君如伴虎这点他懂的,动则还有一搏的机会,更何况他本身就有这个野心,现在只是缺少个契机。”
    “只是好端端的,怎么让聂远风有此心态?”凤折花问道。
    苏然淡然一笑,这个笑容有点冷,“那就要看你听风楼怎么做了,记住要从宫廷内部传出消息,还要让聂远风觉得这个消息来之不易,这样他才容易确信,还有就是给他暗示,我们风阳王府无意参与他们的争斗,只愿安于镇江封地,不问世事。”
    凤折花一愣,这不是堵了聂远风的退路又让他无后顾之忧,这样若是他还没有行动,估计一辈子只能做缩头乌龟了,白白积累了那么多势力。
    “好,我会安排下去。”凤折花沉声道。
    凤折花思索片刻又问道:“不过,你能确定王爷不会反过来去帮皇帝吧!这样我们就白忙活了。”
    苏然轻声一笑,道:“你的考量也在理,毕竟夙家世代忠诚皇族,即使现在王爷对皇室表现得很冷淡,但那毕竟是他的母族,更何况或许这种忠诚已经刻进骨血,世代传承了,皇族安定或许不会有什么表现,一旦皇庭动荡可能自发就去护了皇族。”
    凤折花听后皱眉道:“那可怎么办?”她有些郁闷,她们在这里为夙清云的前程绞尽脑汁,而某些人却搂着小美人一路赏景游玩。
    苏然突然指着皇城,声音变得冰冷,“是时候告诉王爷真相了,老王爷是皇上因忌惮风王府功高盖主联合宁国害死的,王爷知道了真相自然知道怎么做。皇上毫不推诿就接下了王爷的兵权,这已经是撕破脸了,更何况,我们也想给老王爷报仇,不是吗?”苏然目光凌厉,她很少直接表露情绪,此刻却很激动,老王爷对她有救命及知遇之恩,她怎能不复仇。
    “嗯!”凤折花也狠狠地盯着皇城,她们一年前就查出了真相,之所以一直瞒着夙清云,就是怕他一时冲动直接进宫把皇帝宰了,这样落下个弑君大罪名,那么夙清云何以在天下立足,何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其他国家又会如何看待他。
    凤折花突然收回了目光,往回走了几步,转身看着苏然道:“或许洛栖那个小丫头的出现是个好事。”她回忆起夙清云对于洛栖的种种失常行为。
    “为何?”苏然愣了一下,她并未住在风王府,这段时间也未回去过,得到的消息也只是下属传达的,自然没有见过洛栖。
    “呵呵!王爷可在乎那个小丫头了,今日还在众人面前宣布她是他的女人呢!”凤折花说这句话时语调有些怪异,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然的脸,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哦!”
    苏然只轻轻哦了一声,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凤折花好一顿失望,她不喜欢面对这样的人,使尽浑身解数,对方却纹丝不动,闷都会闷死。
    第19章 掳走
    洛栖醒来时发现自己还靠在夙清云肩膀,她眼睛眨了眨,见夙清云一手覆在她双手上方的毛毯上,一手拿着一卷书,在认真看着。
    洛栖稍微一点动静,夙清云就感受到了,“小栖你醒了吗?”
    “嗯。”洛栖小脸一红,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赶紧抬起头端坐好。
    夙清云看着她,笑得很温柔,她放下手中书卷,在自己怀里掏了掏,竟然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洛栖。
    “给你。”
    洛栖一愣,疑惑道:“是什么?”她抽出双手接了过来。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夙清云轻声说道,马车里就是她们的小世界,她此刻感觉无比轻松,看着洛栖做任何事都觉得很可爱,即使她什么不做也觉得好安心。
    “哦!”洛栖一层层打开油纸包,竟然是个大ji腿。
    “ji腿?”洛栖惊讶地朝夙清云眨了眨大眼,一副很懵的模样,她没想到夙清云那样的人竟然会把油腻的食物放进怀里。
    “嗯,还热着呢!你快吃吧!”夙清云抬手摸了摸洛栖的头,宠溺道。
    洛栖点点头,捧着ji腿就咬了一口,果然还有些温热,这是夙清云用体温焐热的,她很感动,眼眶发热。
    她低头吃着ji腿,夙清云并未看到她的表情。
    夙清云嘴角微微勾起,从没发现这样看着别人吃东西,也会感到很开心,很满足,并且不会去介意她吃相不雅。
    洛栖要是知道她此时的想法肯定会怼回去,“你倒是吃相优雅地啃个ji腿试试。”
    夙清云倒好一杯茶递给洛栖,“小栖,喝口茶,别噎着了。”
    不想洛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夙清云给愣住了,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茶杯都被她扔到了一边,忙问道:“你怎么了?”
    洛栖把剩下的ji腿放到茶桌上,用衣袖抹了抹眼角,噎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夙清云的目光暗淡了不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么?”
    “可是我怕有一天,你突然就对我不好了,那样我会更难受的。”洛栖眼泪流得更猛了,如露珠般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在腿间的毛毯上,融入进去,不见了踪迹。
    夙清云把洛栖揽入怀里,下巴低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吗?”洛栖抬头望她,泪盈满眶。
    “嗯,真的。”
    第二日,凤折花一大早就来到听风楼五层,由于在京城她回了风王府与爹娘同住,夙清云之所以不把这些重要的仆从带走,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毕竟“老王妃”还在,怎么可以有人去楼空之景呢。而且这些人无关紧要,也没有什么危险,以后分批次撤走,重新招新人就行。
    凤折花敲了敲楼梯处休息室的门,这种房间每个听风楼都有设置,是专门用于楼主及重要之人的下榻之处,她听到一个低缓的应答后就推门而入。
    刚进房间,抬眼一看,凤折花愣了一下,只见两名黑衣女子同桌而食,她们正在吃早饭。
    苏然这时已经吃好了,她放下碗筷,“楼主大人真是来得巧,要坐下一起吃么?”
    凤折花撇嘴道:“我吃过了。”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自始自终都在低头扒饭的的女子,凤折花的视线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及挺翘的鼻尖。
    凤折花在整个风王府的地位很高,很少有人敢对她如此无视,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一双桃花眼眯了眯,眉间的艳红色小云纹都有些变形了。
    “她是谁?”凤折花冲着苏然问道,语气有些冲,她从来不屑于隐藏情绪,故作深沉。
    未等苏然回答,那黑衣女子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放下了碗筷,抬头直视凤折花道:“姬嘉。”
    凤折花再次愣住了,姬嘉这个名字她无比熟悉,却从未见过其人,她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特别冷,与夙清云身上那种身处高位的高冷不同,她的冷是彻骨的冷酷。
    她的五官比较硬朗,细看下依旧是个美人胚子,眼神犀利,她的皮肤不是很白,有些麦色,给人的感觉是狂野又冷酷决绝。
    夙家军有个神秘组织,名叫隐锋,寓意隐去锋芒藏于暗处,多用于执行秘密任务,这个组织虽然只有几百名成员,但个个都是从整个夙家军ji,ng选而出,且成员都集作战侦察等各种能力于一身,绝对是夙家军最ji,ng锐部分,却不为外人所知。
    隐锋由两人管辖,一个是东方弑,另一个就是姬嘉,姬嘉主要负责军中的情报,凤折花一直认为姬嘉是个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她有些乍舌,这姬嘉是要有多优秀才能统领那样一群ji,ng锐部队啊!
    “原来你就是姬嘉!”凤折花妖媚一笑,刚刚的不悦瞬间消失了,对于能力出众的人,凤折花向来敬重。
    “嗯。”姬嘉淡淡应了声,也未多看她一眼,便走出门去。
    姬嘉走出去,苏然也跟了出去,凤折花有些郁闷,她也跟着出去了。
    姬嘉走到昨日苏然站的位置,苏然与凤折花也走到她身边。
    凤折花正要问姬嘉为何在此,突然一个听风楼下属匆忙来到她们跟前。
    “楼主!”
    看他的样子着急,又警惕地看了苏然及姬嘉一眼,欲言又止。
    “何事?说吧!都不是外人。”凤折花正色道。
    那年轻男子又一拜,说道:“是,楼主,是这样的,昨夜兰国长公主兰洛施参加完宫宴,回驿馆后,被人掳走了。”
    凤折花听后无比惊讶,昨日还见兰洛施好好的在风王府门前闹了一场,没想到才过没多久就被嗯掳走了,一国公主,在异国失踪,是天大的事,凤折花惊讶得张嘴,“啊?”
    突然凤折花发现身边的两人却一点也不惊讶,依旧淡定地俯视京城之晨景。
    凤折花马上就猜到了些什么,于是她对那名下属道:“知道了,你下去。”
    “是,楼主!”
    待他走后,凤折花问道:“苏然,是怎么回事?你做的?”
    苏然没有说话,姬嘉接道:“是我做的。”
    一国皇储,多高贵的身份,身边的护卫肯定多而ji,ng锐,由隐锋之人完成,凤折花确信无疑。
    “为什么?王爷知道吗?”凤折花不禁问道。
    苏然沉声说道:“他不知道,这是我的主意,姬嘉只负责执行。”
    “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凤折花气得太阳x,ue突突直跳,绑架一国公主,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王爷私下做决定,万一出个什么事,谁来承担?
    苏然轻笑一声,她的脸上很少有笑容,此时这么一笑,凤折花没由来地觉得有些瘆人。
    “这不是为了帮你吗?”
    “帮我?”凤折花愣住了。
    “那是自然,我想以聂远风的个x_i,ng,光你做的那些,他未必敢豁出去,我们得帮他嘛,让他退无可退。”
    “怎么说?”
    “兰洛施是谁,兰国的长公主,是兰国的皇位继承人,你想王爷娶她,皇上想他的皇子能娶她,那么聂家呢,他们也想,只是不敢,那么我们就帮帮他们,王爷昨日众目睽睽之下不理会兰洛施,那么她被绑架一事,我们这边首先已经撇清了,那么就剩下皇家与聂家了,皇上多疑,必会怀疑聂家把人掳走生米做成熟饭,或许让兰洛施暗结珠胎,再迫使她接受婚事呢,何况兰洛施回驿馆是由聂远风之子禁卫军统领聂宣护送的,这就更加大了皇上的猜忌。”
    “哦!”
    “皇上是不是真起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聂远风觉得皇上是这么看他的,那么他就会坐立难安,加上你把昨日商量的那些事一并做了,我就不信他还坐得住。”苏然的声音依旧很平缓,仿佛说着一间很平常之事一般,丝毫看不出她是在算计一个家族之人的生死。
    “那王爷那边呢?”凤折花问道,她已经暗自赞同苏然的做法了,只是夙清云那边如何交代。
    “先瞒着他,等京城动乱起来,他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至于兰洛施,从你昨日所述,她九成九是看上我们家王爷了,她不会把这次绑架放在心上的,何况只要我们把王爷推上皇位,她若是能与王爷成婚不是更有利吗?皇族之人的算计是天生的,自不用我们多费口舌。”
    “把王爷推上皇位,取代现在的皇上?”凤折花惊呆了,她昨日隐隐觉得苏然有这个想法,没想到今日真正说了出来。
    “嗯,让聂家反了皇家,然后我们风王府出兵平乱,王爷本身有皇室血统,到时候名正言顺,天下列国谁敢多说一句?”苏然冷然道。
    姬嘉自始自终也没说什么,她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而凤折花内心激动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暗中帮助聂家?”
    第20章 大姑娘
    整个尧城即将被这三个女子搅得天翻地覆,与夙清云的极度放权有关,她将用人不疑这句可算用到了极致,不然苏然她们即使有心也做不成这些。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淡淡地洒在苏然过于白皙的ji,ng致面庞上,凤折花望着她时,只见沐浴在晨光中的苏然,她脸上的细细绒毛清晰可见,心里嘀咕:“皮肤那么白,却爱穿黑衣,真不知她怎么想的。”
    苏然却没有看她,与姬嘉并肩站在那儿,也俯视着整个京城的错综复杂的布局,最后目光落在那处黄墙红瓦的恢宏磅礴的建筑群上。
    “嗯!自然是要帮他,还要帮他下定决心屠尽皇族之人。”苏然未回头,冷然说道。
    凤折花又是一惊,她有种脊骨发凉的感觉,而站在苏然旁边的姬嘉依旧不言语,若不是那偶尔眨几下的眼帘,及鼻中呼出的白气,凤折花都不会当她是个活人。
    “那其他权贵家族怎么办,他们若是联手维护皇家,那”凤折花突然问道。
    苏然回过头看她,鲜少地目露赞许之光,心想这凤折花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思虑周全。
    “我想不会,皇城贵族安逸惯了,一有动荡首先想到的必是自己的家族利益,而且聂远风要举事必定会选好时机,把那些家族的主要人物控制起来。”
    凤折花一惊,问道:“你是说七日后的冬祭?”
    七日后便是十二月初八,冬祭是风国的盛大典礼,皇族成员与大臣们都要去皇家寺院天庆寺举行祭祖祭天大典,祈祷来年国泰民安,五谷丰收。
    苏然点了点头,一派淡然,又转身去看晨光下的京城风貌,她负手而立,淡然道:“正是,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除非他是傻了。”
    “好,我先走了。”
    待凤折花下去后,苏然扭头朝姬嘉嫣然一笑,“阿嘉,你吃饱了没?”
    转眼过了九日,正常六日的行程,愣是多了两日,而且这刚进镇江境内不久,还要近半个时辰才能到王府。
    这一路还真如苏然说的,夙清云带着洛栖简直就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她们一路着便装,并未出示身份令牌,所以不曾惊动各个地方官员。途径的每个听风楼都要吃一顿,歇上一脚,生怕洛栖饿着,累着,当地有名的景致,夙清云也会带着洛栖去游一游。
    只是洛栖心里对夙清云的感觉更加微妙起来,在听风楼休息时,夙清云总是把最好的房间让给她,而洛栖却希望她能留下来,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洛栖从新定位了自己对夙清云的感情,她喜欢夙清云牵她的手,摸她的头发,偶尔勾她的下巴,喜欢上了那次哭泣时被她抱在怀里安慰的感觉。
    洛栖一想到她每次靠近夙清云时,都无比渴望她碰触自己,哪怕只是握住小手,就脸红心跳,暗暗唾弃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以前即使与寇朵同睡一张床也不曾有过。只是夙清云很克制,从不做越距举动,她心里又有点失落。
    此时在马车内,洛栖偷偷向夙清云瞄去,只见她拿着一卷书认真看着,神情专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坐在旁边的洛栖能看到书上的字迹,那是兵书,不过洛栖对这些不感兴趣,很想她陪自己说话,又怕打搅了她,她只能绞着自己的手指玩。
    大概是感受到了洛栖的异样,夙清云拿着书的左手放到自己腿上,右手覆在洛栖的双手上,问道:“怎么,小栖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夙清云有些懊恼没有在车上准备些洛栖喜欢的传记,及医书。
    “没有啊!”洛栖赶紧摇头,低下了脑袋,她可不敢把自己内心所想告诉夙清云。
    夙清云看到她低垂着侧脸,此时面颊红润无比,“你是不是太热了,怎么脸那么红?”
    被她这么一说,洛栖的脸更加红了,她想抽出双手,奈何被夙清云用力握住了。
    “你不是啊!”
    “不是什么?”夙清云见她这么模样着实可爱,忍不住想逗一逗。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夙常的声音,“王爷,已经到了云州城门口了,城主及地方官员都在城门口迎接呢!”
    如此情形让洛栖暗暗松了口气,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夙清云正起兴呢,突然被打搅,她眉头微皱,“开门!”
    她话音刚落,马车的两扇门被打开,夙清云依旧坐在马车里,她的右手也依旧覆在洛栖双手上面。
    洛栖看出去,外面站了大大小小几十号官员,她有些紧张,这可算她再一次露脸了,夙清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拜见王爷!”众官员齐齐在马车前跪拜下来,在镇江,夙清云就是这里的王,这里的天。
    他们自然也见到了夙清云身边坐着的洛栖,都纷纷愣了一会,随即都自觉地不敢去问她是谁。
    “起来吧!”夙清云冷淡说道。
    他们刚站起身子,夙清云又道,“都散了吧!有事再找你们!”
    “是!王爷。”他们纷纷向两边避让。
    马车门关上后,又开始行驶起来。
    “你若是觉得无聊了,我陪你下棋可好?”夙清云建议道,她记得车内备有棋局的。
    “不,不会无聊!”此时的洛栖哪有什么心思下棋啊!她现在满脑袋浆糊,要是对弈肯定被对方笑话棋技差。
    “哦!很快就到了,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歇息会。”
    这一路,洛栖多半在睡觉,好像怎么睡都不够似的,这点让夙清云有些担心,洛栖的身子瘦弱,但没想到会这样,让她觉得多碰一下都会坏掉一样。
    “嗯。”洛栖低头应了声,她这会可睡不着。
    夙清云收回右手,刚抬到自己腿上方,就被洛栖双手抓住,按回了她的腿上。
    “小栖,你这是?”夙清云一呆,这种感觉她很喜欢,是被需要的感觉,她不禁侧头朝洛栖温柔的问道。
    洛栖的脸猛的红了一大片,不敢看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夙清云收回手时,她竟然不自觉地把她的手抓了回来,此时要是有地洞,她都会钻进去。
    她赶紧放开双手,低着头不语。
    夙清云抬起手摸了摸洛栖的头发,轻声道:“怎么,害羞了?我只是想翻一页书而已。”
    洛栖听她这样说,更是不好意思起来,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感觉没脸见人了。
    “哈哈!”夙清云把她揽入怀里,轻轻抱住,一脸宠溺。
    “啊!”突然,一声痛吟从洛栖口中发出,她的身子躬成了虾米状,捂着脸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腹,一副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夙清云吓得把手上的书扔了出去,双手扳过洛栖的双肩,只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眼神流露痛楚之色。
    “我的肚子好疼!”洛栖疼得声音发抖,突然觉得一股暖流从身下流出,她吓了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孙汐止溺亡时将近及笄,自然早就有月事了,这具身体她起初认为是十四五岁,但自她从破庙醒了至今已经有月余了,所以这次很可能是初潮,那么她的年纪可能才十三岁,最多十四岁。
    “肚子疼?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夙清云愣了下,洛栖的饮食她都有特意嘱咐,应该不会出现吃坏肚子之事呀!
    “不是。”洛栖此时虽然疼得面色发白,但觉得难以启齿,那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让夙清云更加担心了。
    “那是怎么回事?”夙清云急道,晃了晃她的双肩。
    “那个,是人家那个来了。”小腹的钝痛缓和了些,洛栖红着脸说道。
    “哪个?”夙清云呆了呆,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会不知?”洛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夙清云都十九岁了,难道对这事不知情?
    “什么?”夙清云脸上满是少有的紧张与焦躁神情。
    洛栖一咬牙,站了起来,夙清云马上看到洁白狐裘坐垫上有一小片嫣红血迹,紧张问道:“你没事吧?”
    “我的葵水来了,姑娘家都会来的,来了葵水就是大姑娘了,你没有吗?”
    夙清云眨了眨眼睛,似努力回忆思索状,最终答道:“没有!”
    “这怎么可能!”洛栖惊讶地望着她,看她的神情不似说谎,洛栖顿时紧张起来,弯腰抓起夙清云的右手就给她把脉,可是她的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很正常,洛栖又想不明白了。
    “哦,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有过一次,我也流血了,好像才十二岁,那时还找n_ai娘问过了,她说是正常的,过几日就好了,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之后没过几日,我父王就给我找了个便宜师父,练了那把玄霜冰魄剑,之后再也没有过了。”说完夙清云小心翼翼地看着洛栖,这事她差不多都忘记了,此时她的脸也有些发红,有些紧张,不敢错过洛栖的每个表情,生怕她会有什么想法。
    第21章 嫁衣
    洛栖听后了然, 那玄霜冰魄剑她可是碰过的,那种冰寒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何况夙清云平日要用它来练剑, 应是外寒入侵得了严重宫寒, 伤了身体。
    洛栖一想到这些就很心疼她,她练剑时估计青姨想阻止又不敢违背老王爷吧!还好给她把过脉后, 发现她的身体很健康,便放心了不少。到时候夙清云若是想要治疗,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治好的。
    “无事, 你的身体很健康。”洛栖安慰道, 低头看着她,觉得她此时的神情跟在汐园说她是女子时是那么的相似。
    “哦!那你坐我腿上吧!”夙清云放心了,她笑着一把把洛栖拉到怀里, 坐在她的腿上,双手环住洛栖的腰肢。她可记得当时n_ai娘给她亵裤里垫了什么东西的,洛栖穿的是白衣,马车内的坐垫也是白色的, 所以夙清云觉得自己抱着她最好了。
    “你”洛栖羞赧,她挣扎着要起来。
    “没事,我穿的是黑衣, 有血迹也看不出,而且快到王府了,你,你别乱动!”夙清云压抑闷声道, 洛栖坐在她大腿上乱动,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憋得面色涨红。
    听到夙清云的声音不太对劲,洛栖果然老实了,一动不动任她抱着,只是脸红得像三月里的桃花瓣儿。
    尧城王府的芹儿与仙儿都没有带来,夙怜与夙蓉则是一路对洛栖横眉冷对,被夙清云赶去与先头部队先行了,现下应该到云州的风王府了。
    所以整个队伍除了她俩没有其他女子了,也没有用的物品,所以洛栖也只好让她抱着,总比在坐垫上染红一大片好。
    “可是会弄脏你的衣服。”洛栖还是有些犹豫,好像夙清云所有邋遢的样子都是自己造成的,想到这里,她缩了缩身子,小脸通红。
    “无事,反正也看不出来。”夙清云感到大腿上有黏稠的shi意,微微蹙眉,因她有些洁癖,但一想到怀里的是洛栖,便又毫不在意了,她轻声安慰道。
    夙清云抱着洛栖,让她更贴近自己,下巴抵在她头发上。
    “哦!”洛栖轻轻应了声。
    “小栖,你肚子还疼吗?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夙清云见她乖乖地任自己抱着,笑着问。
    洛栖还是感觉小腹有些垂坠感,胀胀的微疼,只是好受了不少,她摇着头说:“好多了,现在不疼了。”
    “那就好!回到王府找大夫给你瞧瞧。”夙清云松了口气,她并不是如凤折花所说的眼瞎,若是以前她也希望洛栖长开后会如汐儿那般美丽迷人,至少两人站在一起不要相距太远,现在她只希望洛栖是活着的,一想起那个浑身shi透渐渐冰凉的身体,她就要害怕得浑身发抖。
    “呵呵,你忘了么,我就是医者啊!”洛栖轻笑说。
    “呃”夙清云一愣,差点忘了这事了,不过她坚持道:“医者不自医,还是让大夫瞧瞧为妥。”
    “哦!”听出夙清云的坚持,洛栖便不再推诿,反正她知道反抗也没有什么效果的。
    这一路,两人身体紧贴着,其实她们都不好受,还好时间不长就到了镇江郡城云州风阳王府。
    只见王府门前亲卫府丁们都在门口候着了,马车刚停下,夙清云就横抱着洛栖走下来,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中,镇定自若地抱着她走上台阶,进了王府。
    他们连礼都忘了行,回过神时,只看到了夙清云的背影,及洛栖垂下的长发飘飞着,他们心下隐隐都明了,这位还未见过面的姑娘将会是他们的女主人,暗自提醒自己绝不能怠慢了她。
    洛栖则一下车就把脸埋进夙清云的怀里,不敢去看众人,身体及心理的缘故都令她此时无比害羞。
    风国的传统,娶妻迎花轿时,新娘下了花轿,脚不能落地,要新郎抱着或者背着自己的娘子过自家门框,到了喜堂拜天地时才会放下。
    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差一个红盖头及一身嫁衣了。
    云州风王府与尧城的风王府格局一样,景致也相差无几,只是云州在尧城东北方向,气候要比尧城寒冷得多。
    夙清云一路抱着洛栖到了一个雅致的院子,洛栖偷瞄了一眼,只见那里挂着一个牌匾。
    “一笑嫣然”墨色大字,隽秀飘逸。
    她们进了院子,洛栖打量四周一番,这个院子比尧城她住的要大上一倍,进了院门有个巨大的水池,上面有座木桥通向对面,这种木桥只比水面高出半尺左右,被称为浮桥,人走上去有临水照花之感。
    这个水池本是一方莲池,只是此时莲叶已经枯萎,水中突突的立着好些干枯的莲蓬,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待来年夏日,这个莲池必然莲叶田田,莲花因风曼舞。
    院墙一侧也有颗大树,不过不是合欢树,而是一颗高大的梧桐树,风雪过后已经是光秃秃的了,树下的石桌石椅及地面倒是没有落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另一侧种着芭蕉及几颗山茶花,芭蕉萎了,茶花朵朵开在绿叶间,花朵大而红艳,给这个庭院带来不少生机之感。
    夙清云刚踏上木桥,对面二层小楼便迎出了一个绿衣小姑娘,洛栖认得她,便是在凌阳城军营里照顾过她的夙卉。
    “拜见王爷!见过姑娘!”夙卉笑嘻嘻地迎上去,行礼拜见。
    “小卉,你怎么在这里?”洛栖惊道。
    “小栖你先别说话!卉儿,你快领我们进去。”夙清云此时还抱着洛栖,下了马车,气温骤降,她生怕洛栖冻着,一路都是加快脚步飞奔。
    “是,王爷!”小卉应了声就回身领着她们进了屋。
    夙清云直接把洛栖抱到内屋床上,不想洛栖一被放到床上就蹦了起来,站在床前,面色羞红。
    “你怎么了?”夙清云一怔。
    “那个,会把被褥弄脏。”洛栖红着脸答道。
    “呃好吧!卉儿,你照顾好她,她那个算了,再找个大夫过来。”夙清云本想说大不了换一床被褥,想想还是让洛栖自己决定好了,又想告诉夙卉洛栖葵水来了,想想又觉得由她说出口不太妥当,干脆也不说了。
    “小栖,你好好休息,我回去换身衣服。”夙清云走到洛栖跟前,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
    “噢!”洛栖依旧低着头。
    “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你若有什么需求尽管跟他们提。”夙清云说完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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