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承诺不对龚雅伶动手的那天,阎山青确实再没有给她用药,白天对她呵护备至、晚上她则尽玉兔的责任,以其他方式满足他的需求。不消半月,她已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献媚时也更得心应手了。
    每天早上,阎山青也会为她挑衣裳,细微至首饰也会配衬好。
    龚雅伶望着镜内自己一身艳紫色锦裙,配着宝蓝色腰封和红色腰带,左右扭转身体:「你真的不用每天给我挑衣,我又不是孩子。」
    「男人能为自己女人妆身是何等乐趣!」他悠然的翻看她首饰藏品。
    说实在,她倒也不抗拒任他决定衣着,反正无伤大雅。况且他对女性衣着甚有研究,襦、裙色彩怎配、首饰如何特显轮廓、鞋子怎搭也极讲究,甚至会亲自向侍女交待要吉祥髻、鱼尾辫等发型。
    他拿着耳环、手镯、项鍊等等上前给她逐一戴上。
    「女人就是赏心悦目。」他打量着她,低哼着喃喃自语。
    龚雅伶没好气笑一笑,又转向镜子整理衣裳。
    时值初夏,银号万老爷邀约去赏花,他要带上她。
    想到这,龚雅伶望望镜,困惑了:「阎少爷,赏花不在山上吗?我穿得这么华丽,看不方便吧?」
    自从离开老家,她不知几年没去赏花了,但记得总有走不完的山路,必须轻装上路。
    「跟万老爷去赏花,可一点不操劳。」他笑了笑,执起她手搭在自己臂上,打开房门:「轿子该快到了,我们到厅上待着吧。」
    说是「轿子」,却不是路上随处可见那种细小狭窄、站着连腰也挺不直的木轿。眼前这顶轿,大小根本算「小室」了。
    轿子以翠绿的竹杆搭起,四四方方的,每边能坐五个肩并肩的大汉,走上两级脚踏、站在轿中,就连阎山青头顶上也仍有空间。轿子没有墙壁,只有尺半高的低栏,顶上四面挂着捲起的竹帘,用掺金线编成的绳子系起来。四面开扬,方便轿中乘客欣赏上山途上的明媚风光。轿上铺着一大幅刺锈地氊,绘的是春游骑猎的情境,上面放几个软垫,还有一个酸枝矮茶几,早已张罗了酒和小吃。
    轿身虽用竹制以减轻重量,还是须得左右各四个、前后各两个的轿夫才抬的动。
    任龚雅伶再得宠,也从没有登上过需要十二个轿夫的轿子。
    望望四边的轿夫,又抬头仰望醉人风光,龚雅伶深深吸了满腔的清新气味,才慢条斯理的把目光调向已提壶斟酒的阎山青:「想不到你和万老爷交情真深厚。」提起刚斟满的酒杯呷一口。
    万老爷手上有两家银号,是城中大财主,结识广博,围在身边的都是富商或皇族。龚雅伶知道阎山青也有与不少权贵打交道,但得万老爷以轿子迎接去赏花?这可是远远超出了预想。
    「我和万老爷?」阎山青不明所以:「他有很丰富的人生阅历,而且年介五十仍有着年青人的魄力,我是很尊敬他老人家;但我和他年纪相差叁十年了,真不敢乱认交情。」
    「慕杨老爷比他还年长五年多,你不也和他挺投契的?他那天来阎府,你俩连正事也没谈,就喝酒而已。」她托了腮睨着他。他想也没想:「慕杨老爷怎同?他不只区区酒友那么简单。」掀起一个歪歪的小笑容:「还是带我第一次喝花酒的人。」
    他不怎爱提寻花问柳的经历,但她早猜得他是流连烟花之地的好色种。虽然不明白他的忸怩,但他越是闪避,她越爱狙击。
    「呀……」她语调暧昧,挑挑眉:「所以阎少爷你是青楼常客了。」
    「会上不代表常上。」他立时强调。
    见他一阵当场逮到的窘态,她也满意了,只是喝一口酒,又将话题转回去:「你说跟万老爷算不上深交,怎他又派来这么华美的轿子,就邀你赏花?」
    「『就』邀我?你可真误会了。赏花会上不只我和他,这样的轿子是接送一般宾客的。」
    什……这样的轿子快比得上皇帝的御轿了,还未算上宾待遇?她双眼瞪得老大。
    「同款的轿子,万老爷每年造十五顶,还有贵宾轿一顶,就为了接送客人赏花。我们这有酒、有小吃是吧?慕杨老爷是他的上上宾,说送他的那顶轿上有炭炉暖酒、有乐师舞女、要五匹马才拖得动。」看着龚雅伶再也掩饰不住惊讶,杏眼圆睁,他吃吃笑道:「万老爷之财雄势厚,很难想像吧?
    「赏花会是万老爷一年一度的重要盛会,邀请十六位城中要人作客,赏花之馀也趁机商议要事。客人大部份也会带上妻妾玉兔,热闹非常。我不过被邀两年,想不到今年便能带你去亮相了。」
    「你刚才说,还有其他玉兔?」她的笑容减褪一点。
    「对,所以你不用怕会闷着了。」
    「那……真是太好了。」她往外眺望好会,轻轻叹息。
    离开艺园后,便再没和其他玉兔联络。
    不经意地,她提起了手缓缓挪到襟前,把领口逐点拉开,坦露肩膀、锁骨,甚至是肚兜襟上的绣花。
    早在登轿的时候,她的美色已教轿夫一路上频频偷窥花容月貌。现下她酥胸半露,裙衩大开,姣好的身材由人觊觎,正好给个个抬轿抬出满身热汗的大汉作犒赏。几道炽热的目光大肆侵犯她蜜色肌肤,围绕在轿子四周也此起彼落地响起了咽唾声。
    阎山青瞟一瞟四面色迷迷的面孔,看着龚雅伶继续若无其事把衣服拨开,暴露香艳的身材,淡淡笑问:「你在做什么?」
    「上山还穿这么多,我热了。」她不以为意答道,索性打开裙衩,伸出修长的双腿,提起纨扇缓缓搧拨胸口。
    「光坐着也热?」他反问,笑容渐带警告意味。
    她漫不经心的睨着轿夫一张张热血沸腾的红脸,抬头看天:「给阳光正正晒着嘛。」
    说完,伸手一拉捲帘旁的金绳,四幅竹帘便齐齐「唰」的应声落下,把轿夫们失落的脸容阻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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